林菀吃惊地看着他。那个追求者，应该就是张义全了。她也受过幻情的毒害，但只是少量，没有造成大的影响。

“江医生，如果过度饮用幻情会怎么样？”

“必须与人交合，但交合后身体会受到严重损伤。轻则终生无法受孕，严重的话，会死。你的朋友，运气不错，至少，没死。可我的阿玉就没这么幸运了。”

“你知道吗？她死在了我的......床上。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她结婚，带她去度蜜月，把最好的东西给给她。可是，我害死了她，还让她有了如此不堪的回忆。”

“哈哈，抱歉，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只是你真的很像她，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她。”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心里又是怎样的苦涩？林菀想，她大概能懂。

亲手推开了心爱之人，还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江昀一直觉得，这是老天对他推开阿玉的惩罚。

在生死面前，之前的欺骗变得微不足道。他想要的，不过是阿玉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罢了。

和江昀告别后，林菀来到了酒吧门口。

后悔么？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因为不肯听秦琛解释、不愿原谅他而后悔呢？她不知道。

“小......小菀？”

林菀回过头，就看到萧柔红肿着眼，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二人异口同声，同时又开始苦笑。

“小菀，能陪我喝一杯吗？”

灯红酒绿的地方最适合伤心人醉酒伤怀。两个被情所伤的女人找了个包间，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连躲狗仔这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这间酒吧是明星、豪门少爷常来的地方，狗仔们也不敢太猖狂，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是大瓜，一般是不会爆料的。

林菀已经完全喝醉了，她举起杯和萧柔一起一饮而尽，嘴里痛骂着：“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假的！狗男人！”

萧柔也喝了一大杯：“对，小菀，你说得没错，都是狗男人！嘴里说着爱我，结果一听到我要接唱片，就霸道无理。我萧柔的人生，凭什么由一个男人掌握？”

真是喝醉了，平日里说话柔柔弱弱的萧柔，此时被林菀同化了，怼天怼地，骂了个痛快。

“柔柔，你说得对！我还抱他个球的大腿，老娘......嗝......老娘自己就是大腿！狗男人不可信，我要独自美丽！”

“对，独自美丽！”二人又碰了碰杯。

“柔柔，你以后就住我家，让那个慕......慕什么来着，找不到你，让他后悔去吧！”

“小菀，那个什么假面脸才要后悔呢！还为了利用你才靠近你，哈哈哈，去他的利用！”

“对，去他的！我要自己建个经纪公司，你来我这里当艺人，违约金我给你付！姐......哦，不，老娘有的是钱，柔柔，我们把娱乐圈闹它个天翻地覆！”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解约。”萧柔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手机，“诶？这名字怎么在转圈？”

划了半天，醉酒的萧柔终于找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喂？张姐？是我，萧柔。我要和公司解......解约，现在！马上！什么？违约金？500万？张姐，我一个才刚出道的小艺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500万？”林菀晕乎乎，“柔柔，小case！老娘付得起！解了！”

萧柔也醉了：“张......张姐，听到没？我明天就来办手续，就这样！”

挂完电话，萧柔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太爽了！去他的慕子盛！嗝——”

林菀也不甘示弱，拿起电话：“喂？哥，我想办个经纪公司，你有没有熟人可以帮忙？”

“经纪公司？可以。”林彦清思忖了一下，立刻就给好友发了短信。他意识到林菀有些不对劲，又问：“菀菀，你在哪？”

“哥，我在那个什么什么酒吧，什么酒吧来着？嗯......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来来来，喝一杯啊~”

林菀前言不搭后语，林彦清皱眉：“你喝酒了？我来接你，别乱跑。”

挂了电话，林菀又跟萧柔干了一杯。醉过一场，才能新生。至少，她们是这样想的。

巧的是，在这间包房的对面，另外两个男人也在喝着闷酒，但毕竟曾经是互看不顺眼的对头，自然不会像林菀和萧柔一样勾肩搭背。

慕子盛边喝边捶着桌子，秦琛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的酒出卖了他的心烦意乱。

“你说，当明星有什么好？菀菀以前想进娱乐圈，现在萧柔也一心扎在娱乐圈里。不就是个花花绿绿的破地儿！”

慕子盛骂骂咧咧：“等我干掉了我哥，坐上慕家家主的位置，她可以安心地做她的慕太太。可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什么？她说她要出唱片，要站在娱乐圈的顶峰，就算做了慕太太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

“我就不明白，真不明白，她到底在犟什么呢？”

秦琛抿了一口酒：“她既然喜欢，你就应该尊重她。”

慕子盛嗤之以鼻：“说得轻巧，要是尊重有用，哪轮得到你秦大总裁也在这和我喝闷酒？秦琛，我是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和你一起喝着酒聊女人的一天。”

秦琛淡然道：“巧了，我也没想到。”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秦琛突然开口：“你爱萧柔吗？”

“爱？”慕子盛哭了，“我特么也想知道自己爱不爱。最初我是想着反正菀菀不属于我了，而我也要对萧柔负责，才跟她在一起。可相处时间长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愧疚，还是真喜欢她。”

“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什么感觉？我自认为喜欢了菀菀许多年，但现在，我特么连爱不爱一个人都不知道。”

慕子盛把酒一口干掉，又是哭，又是笑。

什么是喜欢呢？

是你见到她会满心欢喜，见不到她会魂牵梦萦，是靠近时突如其来的一抹心动，是失去后，到了伤心处的那滴不轻弹的眼泪。

她在时，只是希望这样的时光多一些，她不在时，所有的时光都变得黯淡，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才会感觉，没有那个人的日子是怎样的孤独与煎熬。

慕子盛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此时的他不是慕家二少，只是个情场失意的孩子，他突然喝着酒喊着：“我爱她啊！我爱她！可是她再也不肯回到我身边了......”

醉了，才会前言不搭后语，醉了，才会酒后吐真言。

秦琛也不去安慰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和平日里似乎并无半分差别，但一杯又一杯的酒，出卖了他心里的郁结。

过了许久，秦琛才缓缓开口：“慕少，我们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