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斯得到的是一个叫做十藤网的邀请函，他听说过这个网站，国内最顶尖的十所特职大学有一个共享网页，这里也是除了特职局和顶级收容公司外，最顶尖也是最全面的一个特职者交流场所，参加者仅限于十所一流院校的学生，而且并不是一般学生，得通过某种渠道被承认才行。

按照最靠谱的说法，辅导员每一届有三个名额，院长则是十个。

按照邀请函上的解释，是因为宁如斯在数据对战中的出色表现而得到的奖励。

邀请函中有一个像是十条藤蔓扭曲缠绕的怪异二维码，盯了一会儿，发现这十条藤蔓还在缓缓蠕动着。

宁如斯摸着学生卡琢磨了一会儿，心想：‘虽然这奖励感觉怪怪的，但没道理有好处不要，据说十藤网有着一线的收容物品和最前沿的神秘知识，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公共评职机构，要想‘符篆码农’正式生效，必须在专业机构中认定，然而我在市特委中是公认的看门人。’

对于双职业这种事情，宁如斯除了忐忑外并没有不安，因为他怀疑绝不只自己一个在研究开发多重职业序列，最简单的证据，西方的超凡者序列便能动用不同属性的技能和能力，老欧那边叫做新神系，而花旗国则称之为改造英雄序列。

同等位阶下，特职者的专业能力要超过超凡者，但比起能力的多样性却又稍逊之，这都是公开的资料，国家一定会有所研究，只是不知道研究到哪一步了。

毕竟像自己这种状况，是几乎不可复制的。

宁如斯用学生证扫了一下邀请函上的二维码，计算机屏幕上的光芒忽然大亮，宁如斯的身体被光芒渐渐笼罩，然后一点一滴、消失不见。

光芒缓缓褪去，宁如斯愕然的发现，他似乎是肉身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物质和灵能的双重实体化？”

一个华丽、重金属风格、难以想象的城市呈现在眼前。

街道上铺满了复杂而扭曲的金属管道，管道中发出强烈的流动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汽油味，各种粗犷的建筑上不时闪烁着电子火花。

宁如斯前方有一个金属指示牌，上面应该是俄文，‘машины、Черныймедведь’。

“什么玩意？”

“大概是我这种玩意。”

宁如斯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半人高的独眼机械熊正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软合金的嘴唇上叼着一根纯钢烟斗，用力一吸，喷出一团石油黑雾。

“现在的新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连熊爷都不认识，你的导师没跟你说过我吗？”

“没有，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机械异种生命二熊，是这里的看守者之一，一般而言，向你这样的新生都要向我孝敬，我心情好才会给你指导，石油伏特加还是金属雪茄？我都可以的，”金属熊独眼中散发着贪婪的光芒。

半晌后，金属熊喝了一大口瓶装的石油伏特加，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边带着宁如斯逛荡，一边解释道。

“冷战期间，苏俄和花旗国各有一个旧土计划，是指在最坏的局面下，双方动用毁灭级超自然武器报复性崩解对方社会秩序后，国家能够保留人类文明火种，在黑堡中，哦，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不可名状世界中建立避难所，以容纳战略形人才，这里就是避难所之一。”

“人类的历史你比我清楚，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战争以一个大国的解体而告终，这个避难所就废置了，后来你们国家从二毛国把它买了过来，我们这些机械异种生命就开始给你们打工了，咕咚咕咚~”

“这个是数据大厅。”

“这些红房子是物种培训区。”

“这里是特殊物品交易街道。”

宁如斯看的眼花缭乱，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特殊物品，而且不是‘有光才会亮的灯泡’那种低级货，甚至还看到了定制特殊物品、研发收容物的招牌，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跟‘二熊’一样，在街道上不断移动的机械异种生命，貌似都是熊状，有爬行的、有两脚着地的、还有两层楼高的‘机械熊’，二熊在这里只能算是个婴儿。

不过婴儿熊，不，二熊大摇大摆的姿态，相当横行霸道。

“……总的来说，这里虽然设施比较落伍，但做为避难所，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哪怕是高阶异常物种，都冲不破这里的绝域封锁。”

宁如斯望向二熊手指的方向，那里没有鬼市app的‘防火墙’，取而代之是一座无比高大、看不到顶的宏大黑墙。

“咯，按照规矩，我的讲解任务结束了，有事不要找我，喝酒可以找我。”

二熊打了个酒嗝，然后将宁如斯用二十点积分买的，已经喝光了的伏特加酒瓶随意一丢，打了个饱嗝，石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所以说，这带新人本来就是你的任务，结果你还讹了我一瓶酒？”宁如斯一脸黑线。

“这点小事不用在意，小伙子，我们都是伟大事业的同志，嗝~”

二熊脚步晃来晃去，最后眼皮一翻，直接倒在街道上，软金肚皮一晃一晃，竟然是睡着了。

宁如斯无奈摇了摇头，跨过对方，直接来到了公共职介评定所，负责介绍的是身穿皮裘的女机械熊。

“请问您是选择匿名还是实名制评定？”

“匿名。”

‘符篆码农’的评定相当顺利，只需要展示原始数据的数量，确认后便可以颁布证书，这证书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宁如斯在得到证书后，乙太层面的数据层变的更加厚实，而且有一种独特的光华。

‘您具备进入数据大厅的资格，是否选择进入？’

数据大厅是编程一系的职业厅，宁如斯自然选择进入，与想象中的不同，这里的人对实操不感兴趣，反而更多是对职业的发展方向进行探讨，感觉就像是一个研讨会，而且这里讨论多是最前沿的算法，想法之大胆、角度之奇妙，让宁如斯大开眼界。

“事实上我认为程序员是对我们这一职业序列的误解，说到底，我们这一职业序列的核心是将现实转化成异常，也可以将异常幻化成现实，两种体系的交互作用，这才是我们职业的真正价值体现。”

“老张又在卖弄他的万物转化理论了，怎么，你从收容公司骗来的研发基金又烧完了？”

“事实上我认为，在E级和F级阶段，最适合进行肉体的自我编辑，一旦数据生命计划成功，就代表着我们可以和异常物种一样，享受几乎永恒的生命。”

“但情绪的数据化、感觉的数据化是很难模拟的，一旦调节失败，我们很可能就变成纯粹的数据生命，也就是变相的网络异常。”

这些人对于这个论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由于数据大厅的交流更多是以小组形式经行，所以宁如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命题，一种是‘实战化数据操作’，另一种是‘物种模型’。

众所周知，符篆码农也好，代码道人也罢，实战能力是公认的渣渣，别说武装序列，就是在民间序列中也是倒数，所以‘实战化数据操作’是一个很有趣的命题。

其中那位组长就说出了两个很有趣的方案，一个是‘弱点查询’，通过观察对手的乙太层数据变化，然后攻击对手弱点；另一个叫做‘病毒覆盖’，是人工将武器改造，这样攻击对手时就等于自带病毒攻击。

那位组长语气激昂，说是要一改符篆码农的弱鸡形象，要让程序员成为最能打的民间序列。

至于‘物种模拟’则同样是一个小众的分组，众所周知，异常物种不可直视、危险诡异、攻击性极强，是很难‘编程’的对象，除非好运的得到某类异常物种的‘残骸’。

而‘物种模拟’则提出了一种很有趣的设想，先模拟出异常物种的行为习惯，然后制造类似的环境进行生态模拟，最后通过大数据分析将这些行为改编成文字或符号中，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动通晓一门异常语言/特殊算法，这可以变相增强原始数据，这可是编程序列的核心。

宁如斯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做为活了两辈子的程序员，没有什么比研究数据更有意思的事了，尤其是在数据大厅中，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学术精英，跟这些人的交流极大的开阔了他的眼界和思维，原来特职者的能力还可以这么用，这种数据还可以这么编辑。

虽然灵能数量没有增加，但他能感受到，原始数据变的越来越复杂难懂，这是个好征兆，说明根基垒的越来越踏实，而且各种隐晦难懂的神秘学知识似乎也越来越简单了。

如果不是江小桃江导师直接闯入男宿舍抓人，宁如斯都快忘了他答应对方的事。

“这一个星期，这个小姑娘就交给你了，晚上六点钟我派人来接，就这样。”

说完，江导师拍拍屁股就走了，只剩下宁如斯和这个叫姗姗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