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歌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失态的模样。

阿紫对皇后的一切行为都见怪不怪，她习惯了所有的事。包括，帮助皇后一起，做她想要做的事。

小杯热水喝下喉，感觉到肚子还有温热，而不是冷冰冰的躯体，皇后才缓缓回过神，稍一抬头看见了沈歌，随口问道：“你来了？”

沈歌被吓了一跳，后背不禁生出丝丝冷汗，她回坤宁宫都两天了，上午还给皇后递过姜茶，怎么现在？

阿紫拉她到一旁忙解释：“皇后娘娘每次梦魇醒来后，有些精神恍惚，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依稀记得她惊呼的那句“不是我的错”，嗓音有些撕扯，像是有人掐着她脖子一样。

都说皇后年轻时为了登上凤位处心积虑，干过不少害人的事情，会不会是那些无辜的魂魄找到梦里去了？

沈歌冷不丁打个寒颤，自己也真够能瞎掰的，这是哪跟哪的事情？不就是梦魇吗？谁没有过似的！

不过……

“皇后醒来的时候，说了句不是我的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沈歌问，她想阿紫跟了皇后好几年，总会听闻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阿紫似乎知道，但并不愿意告知。

“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皇后醒来后觉得有些腹空，你去熬碗粥来吧。”

“哦。”沈歌极不情愿道，闷头看了眼珠帘内的皇后，充满疑惑去了御膳房。

待她离去后，阿紫又转回内殿拿手帕擦了擦皇后的额角，轻声问：“皇后娘娘，好些了吗？可是……又梦见她了？”

皇后的眼神满是空洞，继而点点头，算是默认。

犹记得她年少如花般模样的时候，也结识过一两女子作为好友，然而随着身份的改变，一切都变了。

“皇后娘娘应该扔掉这些旧记忆，总不能时常被这些东西压抑着。”阿紫劝道。

皇后慢慢慢慢从梦境回到现实，又重新回到她作为一国之母肃穆庄严的模样。

“坤宁宫内可还有空的房间？”她问。

阿紫认真想了想，“奴婢记得内殿后面有间房空着，娘娘要做什么？”

皇后望着空空的双手，仿佛在上面见到了过往，“本宫想要修个佛堂，就在宫里，你觉得怎么样？”

想必是想虔诚一心向佛，渡过此生灾难。

阿紫敛眉：“奴婢这就去办。”

————

床幔随着微风舞动，躺在床上的宁贵妃进了一碗汤药，用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药渍，虚弱的问道：“瑜儿呢？”

宫女接过药碗道：“二皇子在凌霄殿被皇上禁足了。”

宁贵妃脸色变得幽郁，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度过难关的，贵妃娘娘别担心了。”宫女又道：“皇上把案子交给丞相处理，丞相为人正直，定不会被中宫所迷惑。”

中宫，又是中宫！宁贵妃望着已经失去知觉搭在身上的右臂，眸子一暗，“希望如此，本宫的期望再不可被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