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能看到我。”刘娜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当初，我就注意到您看我的眼神了，在6号会所，您那句‘刘娜’叫的是我，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我和郑航的事情，除了我和郑航，就只有那一群人知道，没有别的人了。我死后变成了鬼，一直跟着他们，所以我清楚一切，很清楚他们没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按照常理，您不应该知道我和郑航的关系。”

她内向，懦弱，却不蠢，成绩名列前茅的她智商很高。

权胜男淡淡地开口：“看到你又如何？”

刘娜眼里迸出一丝喜色，朝她躬了躬身，“求您不要为难郑航。”

她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和郑航的一段感情，却又不希望郑航身败名裂。

现在，郑航被送出国，起因始于自己，短时间不可能回来，回国之后未来的人生也无法预料，他现在已经不是他生活的那个阶层中的最佳女婿人选了，她心疼极了，却因自己是鬼魂而对眼前的一切无计可施，只能来找权胜男。

“你这么做，值得吗？”权胜男问道。

“值得吗？”刘娜缓缓一笑，脸上笼罩着一层幸福而甜蜜的光辉，“爱情，从来就没有值得和不值得，它是发自肺腑之间的一种感情，不是用外物来衡量的，也用不着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和你的霍先生年龄相差那么大，不就是没在乎过外人怎么想吗？我也是，我没在乎过别人怎么想。我选择离开这个世间，不是为了报复谁，而是不想为难郑航。他身份那么高，他娶不了我，我也没法生下自己的宝宝，只好带着宝宝一起离开。”

权胜男摇了摇头，难以理解刘娜的所作所为。

真是一个傻女孩，为了别人的一场游戏付出爱情和生命的代价，却说不悔。

她对郑航一片赤诚之心，郑航呢？她自己也知道是对自己玩玩而已。

刘娜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对不起班主任，害她失去了工作，也害得学校赔了一大笔钱，我当初不应该选择在教室里跳楼自杀，死在家里就好了，也能报复他们。”

他们，指的是她父亲和继母。

权胜男耸耸肩，“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是啊，说什么都晚了，我觉得我好像快要消失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刘娜又朝权胜男躬了躬身，“如果可以的话，请替我向班主任郑秀敏老师道歉，请您和您的霍先生务必不要再为难郑航了，他现在身败名裂，已经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如果可以，告诉他，我不恨他，从来没恨过。能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一刹那，留下一丝痕迹，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枉我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走一趟。”

话音落下，魂体像烟花般绽放，漫天细碎流光。

权胜男叹了口气，在她消失前的一瞬间，打了个手势，柔和的金光出现在她魂体周围，将她破碎的魂体拢在一起，送入地狱之门，轮回之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外人无权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