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话题收回来吧。”

绯吊儿郎当地拔起一根草，就在龙以为他会衔在嘴里的时候绯没有这么做，这个总是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没错就和他爹一样——的家伙将草叶夹在指缝中，一个响指将叶子的头点燃后就在那里凹起了造型。龙看着他保持这个姿势半晌，确认了这个家伙的确没打算改变姿势后这个成年人犹犹豫豫地问出声:“……你在干嘛？”

“一看不就知道了？”绯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目光看向龙:“我在凹造型啊。”

“……”龙觉得现在自己连咽一口唾沫都分外艰难:“我……大概知道你是在凹造型，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凹造型的时候不点一根真烟，那样不就可以往嘴里放了吗？”

“一看你就是个不懂我们神器间风情雅致的家伙。我不喜欢抽烟，抽烟呛死人了而且还危害身体健康，虽然我们这种身体基本不用担心健康问题，不过你不会觉得牙齿和手指都被烟熏黄的老烟枪很逊吗？”绯将自己指缝间夹着的草叶燃烧成灰烬的部分通过手指的弹动弹了下来，动作熟练得如果不是龙现在知道了他不抽烟可能真会以为他是个老烟枪:“不仅祸害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们还祸害别人啊。明明自己没有抽烟却惨遭二手烟危害的人比抽烟而生病的人多得去了。这种不仅损人还损己的事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做的，不过指尖点着一根烟的感觉也很帅，像是大人之间的成熟谈话一样。所以我干脆就用这种草叶代替，既能起到凹造型的效果又能在不损害到任何人的情况下让自己显得狂霸酷炫而又体贴入微。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刚刚看到了我抽烟你问我？龙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于是他只能一边强忍着脸部不知为什么火辣辣的痛楚一边用比呼吸时腹部的起伏还小的弧度点了点头。

“哎呀不好，都说了要把话题收回来你还总带我歪楼……”绯突然回过神不满地抱怨道，龙不仅佩服起他的反射弧来:“不谈那些繁琐事了。我这次就是想问你，虽然大致上知道我爸他的目的了，但是他具体想要怎么实施我还不明白……话说回来为什么他知道让我来到这里会找到你而且为什么你要加入这里？你不觉得这个地方非常智障吗？”说到最后这个少年语气里已经满满的都是嫌弃了，如果龙不是因为张白的关系才出现在这里的话他估计会嫌弃死居然加入这种组织的龙了。

“这也是张白的目的。”龙觉得自己必须马上为自己的品味辩解一下:“他说其一，这个游戏的地图是随机分配的，不知道彼此的游戏id很难找到彼此。因此他就打算干脆让我们加入同一个组织，这样见面的时候也方便。然后其二，我们的实力在这个游戏里可谓是数一数二的高，所以我们在加入这群乌合之众后估计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统率起这群人，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这种道理谁都明白。他说过，哪怕是群这样的白痴，集合起来一定数量后也能够起到巨大的作用。”

“正所谓一捆筷子绑起来折不断的道理吗？”绯嫌弃地皱皱鼻子:“但是如果只是一捆牙签绑起来的话仅仅只用一把火就可以烧到渣都不剩了啊？要击溃这群人实在太简单了，我的话暂且不说，若是让白来估计也就是一刀的事儿……连白的一刀都抗不过的家伙们究竟能有什么用？”

“说不定本来张白的目的就不是折断这群牙签，而和你说的一样仅仅只是让他们作为火柴旺火用呢。”龙随便猜测道，不过尽管如此他的神色中却完全找不到任何对于张白行动的怀疑，显然在他的心里张白这个存在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了，一旦能够树立起来这种形象，那么想要动摇龙的信念就极为困难了。

我爸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绯看着他这个表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至于他目的的实施……”龙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道:“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多么有自信，毕竟他可是打算让我成为关键一环的。但是我才成为这种层次的唯一性数据不久，连自己的虚拟投象都无法完全维持，我真的能够帮到他的忙吗？说实话我还挺担心的，万一我没能帮上他的忙反而拖了他的后腿那就不好了。”

“安心啦安心，那家伙虽然每次看上去都是在赌但实际上他还是挺理智的，没有把握或者失败率很大的计划他通常都是不会冒险去实施的。”绯打了个哈欠，满脸都写着充满干劲和生机勃勃(反话):“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你这个关键的一环做什么？”

“你应该听说他想要将这个游戏的系统攻克的计划了吧？”龙考虑着说辞:“之前他一直为了找出系统的真面目和本体一直都太过高调行事了，所以现在这个系统对他的警戒度远比我们要高的多。不过听他的说法，真正警戒着他的好像只是系统本体，被分开的那些系统的分身似乎也进化出来了与本体不同的意识，而在张白与之交谈的过程中那些本来就没有什么强烈自我主张的分身现在基本都站到张白这边来了——话虽如此，这也只是暂时的，而且这种同盟并不稳定。张白说那个系统本来应该知道自己阻止他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它就是没办法放任张白突破鸟笼。而那些分身察觉到本体的做法才是错误的了所以才会协助他，但是光凭这些还是不够，所以他要我在这个鸟笼最脆弱的时候用我现在因为穿越过数据世界所得到的能力击溃系统最后的白日梦。”

龙模仿着当时张白的表情，脸上当即就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