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忽地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衣裳，想要装出一副轻快的样子，不让自己身后之人还过担心。

可就在此时他却突然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他没有感觉，只是发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在他的腰腹上，看起来在一点点收紧。

他是个灵魂体，本应该会被穿过的灵魂到了冥神手中，却变得像是拥有实体一般。

冰寒呆住了。他侧头，瞥见冥神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那双狐狸眸闭着，睫毛正轻轻地颤抖。

恍惚之间，冰寒听到冥神低声地喃喃道：“月儿和苍月君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禋，你知道了啊……”冰寒轻笑了一声。

“除了苍月君上之外，还有谁会唤我‘禋’呢？”冥神答道。

冰寒见冥神如此孩子气，忍不住说道：“我对之前的记忆很混乱，而且有很大的缺失。”

“但你还记得我。”

冥神只短短地回答了这一句。冰寒却听出了他话语中无比的执着。

“呵。”冰寒干笑，许久之后，他才道，“我是个将死的神了。”

冥神依旧不松手，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有打算。”

“容我在思考一段时间……”

……

凌寒在回去的路上隐约觉得有些困倦，他朝自己身侧的雪幻瞄了一眼，想要靠在她的身上。可雪幻单手支着脑袋，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寒见雪幻如此，自己的困意也渐渐消褪了下去，小心地说：“雪幻？”

“你不觉得，这上界，马上就要变天了吗？”雪幻的脸色极为凝重，那好看的眉皱起了。

“上界之乱……”凌寒道。

雪幻并没有转过头去查看凌寒面上的神色，而是继续说道：“我在想，我们要速战速决，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那么，若是在这途中，我们当中任意一人不敌鄢郄党的神魔，在战斗中陨落，余下的人会怎么样？”

雪幻的话让凌寒愣住了。

他们其中任意一人陨落？他不想去想象，也不敢想象。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凌寒，这一点你应该也是知道的。”雪幻此时异常的清晰，“虽然我不能说这一定会发生，但是，万一呢？我们余下之人打击太大，然后和上一世一样，算是重蹈覆辙？”

“我……”凌寒噎住了，他没有想过雪幻现在就已经考虑起这种东西了。明明战斗还没有开始，她为什么想得这么远？

雪幻依旧沉思着，凌寒有些看不下去，他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雪幻的肩膀上，靠拢了过去。

“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凌寒一字一句说道。

“嗯。”雪幻点了点头，索性靠在了凌寒的肩膀上。

凌寒凝视着她，突然说道：“上界之乱结束之后，我们先回下界吧？”

“哦？”雪幻的语气提了起来，从凌寒的话中，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的冠礼！”凌寒哼哼着，生怕雪幻忘记了。可还没等到雪幻回他的话，凌寒便将唇靠到了她的耳边，暧昧地道，

“还有我们这一世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