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姜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怀疑人生的第不知道多少天，封姜忍不住开口：“那现在你是系统一号还是封南星？”

“当然是系统一号。”

封姜抓狂：“你不如回答说你是封南星。”

她知道了。

封南星不愿意她舍弃生出来的情，也不愿意系统一号搞砸三千界，让她去的小世界糟糕混乱一片，所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他，舍弃情，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

就如同当年她把借来的情放在系统一号身上一样，他而这么做了。

封姜捂着脑袋不想去看系统一号。

“我不是封南星，我是系统一号。”系统一号老老实实道。

“唔……”封姜头更疼了。

“您不能这样，您要爱我的。”

“你饶了我吧……”

“我再告诉您一个秘密……”

封姜惊悚的望着它，摇起头来像是电扇。

封姜回了一趟她的“家”——失去记忆后新开始的地方，那个世界上过去的时间很短，但是封姜只能记得她是睡了个午觉离开的，具体哪天哪个时间就真真记不清楚了。

她很喜欢这里。

这是作为人，迈出去的第一步。

回到熟悉的工作岗位，封姜接了两个任务，不费吹灰之力完成，顶着夸赞声，离开了。

她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

其实封姜还想接第三个任务，但是系统一号让她有些惆怅。

爱它？

疯了？

封姜准备去其他她去过的小世界转一转。

不得不说，她落下三千界之后的记忆于所有的记忆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这段记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生动鲜活。

她是想要家人的，却再也不会期待了。

她是封姜，人类封姜，有着漫长岁月得神的记忆的人类——封姜。

封姜去见了很多的人，有的是远远的看一眼罢了，有的是在他们的梦中走一遭，极少数的人，会让她停下来，招招手，两人坐在对面，喝喝茶，谈谈心。

不是封不想念他们，而是不敢想念。

人类的生活太短暂了，短暂到眨眼间便是逝去。

三千界在她的眸中明明灭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她已经和他们离别了一次，若是还有第二次，于某些人而言，就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封姜前段时间把贝甜放了出来。

她记得这个女孩儿，漫长的岁月，几乎要忘记自己。

封姜封印了她的记忆，让她脱离了快穿者范畴。

也不知道现在，封南星有没有把那些奇葩系统，半吊子系统的毁了。

她问了问系统一号，然后……就被鄙视了。

“我是系统一号。”

换而言之，它怎么会知道。

“应该会的。”封姜肯定道。

系统一号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但是看她垂下的眸中盛满了名为忧伤的情绪，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她是喜欢封南星的——系统一号心想。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但是为什么她会喜欢封南星，而不喜欢它呢？

明明，它要比封南星出现的早啊。

甚至严格来说，它才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

“你在难过？”

封姜很惊奇。

很久没见它有情绪了，怎么忽然难过起来了。

“是的，您说得对，我在难过。”

封姜被这话逗乐了：“摸摸头，不难过了。”

金色的头发摸起来软软的，和真人无二意若是单纯的摸摸头发捏捏脸蛋，没有人能知道这其实不是人类。

“还是难过。”

“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吗？”封姜笑的眼睛弯了。

本是玩笑的话系统一号确认真的点点头：“是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问题还需要她回答吗？

但是封姜还是回答了。

南璧乐这幅皮囊可爱的过分，让她不想回答都好像是一种罪过。

“因为你是系统一号。”

系统一号道：“我可以改个名字。”

封姜无奈的摇摇头：“你应该知道的，不知名字的问题。”

“我不知道。”

封姜看着他，忽然心底咯噔了一下子，它从来没有掉过眼泪，而刚刚，它哭了。

“我还是很难过。”

听着系统一号认真的话，她忽然间明白了，它说的难过，从来不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难过。

与其说它是个系统，不如说它是刚启蒙的人类。

人类的身体，人类的外表，人类的泪腺，甚至人类的情绪能够影响它的泪腺使它掉落眼泪。

这种懵懂的模样，像极了刚刚感受到心痛时候的她。

无端的情绪，无端的心痛，逐渐向着正常人靠拢……

封姜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或者说，除了系统一号之外，她对别的系统并没有上过心，既然没有上心，何谈了解。

系统一号开始怀念自己依靠代码生活的时候。

那时候，简单又纯粹。

还不会疼。

还可以随心所欲的称呼神为大宝贝儿。

可是现在，她不信它，不爱它，或许，她还是生气吧。

她喜欢的是封南星，不是它。

封姜继续开始做任务，但是更随心所欲了一些，她遇上了筝瑶，帮她完成了个任务。

筝瑶还是那样，意气风发，杀伐果断，喜欢暗红色，戾气很重。

但是对她，筝瑶的笑实诚了一些。

她们一起喝了一杯酒，等她醉后，封姜就离开了。

封姜想起筝瑶问她的话，还记不记得封迟让。

她当然记得。

又不是老年痴呆。

系统一号：“您还记得呐，我以为无关紧要的，您都会忘记呢。”

“很可爱，当然就记得了。”

系统一号转头看着她，笑容干净纯粹：“谢谢。”

封姜：“……”

望着那双剔透的眸子，封姜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雾草！

脑海中记忆翻腾，封姜脱口而出：“那些人是你！”

这么说也对，也不对。

应该说，封姜遇上过的认，冥冥之中靠近她的，一是封南星，二就是系统一号了。

系统一号瞪大眼睛：“您不知道？”

封姜嘴角抽了抽，凭什么感觉她会知道？

“因为不想让他先找到您，所以我就分出点能量跟着他来着，所以那时候才会能量不足。”

接下来封姜就明白了。

所以才会阴差阳错绑定她。

而系统一号，而他的部分能量被封南星发觉后剔除，也跟着落入小世界中。

阳光下的金发少年看起来那么熟悉，熟悉的让封姜心在颤动。

原来，她喜欢过它。

不论是各个小世界的的它，还是在她失忆后陪着她做任务的它。

生而为神不是原罪，身为系统也不是原罪。

她落入三千界才生出自己的情，又怎么应该介意它非人呢？

封姜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一时间不愿去想罢了。

蓦然抬眸，眼中清澈一片。

“我发现，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在金发少年错愕惊讶的神色中，封姜歪了歪头，笑的可爱：“我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