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免令？”

云焰对这个词有点耳熟。

“赦免令是当初楚服莲为她唯一的妖族伙伴千海耀所制造的一种咒符，但如今世上只仅存五枚，有一枚在朝庭手里，一枚交于拂琴山龙琴派看管，另一枚在我们六出白堕阁，还有剩下两枚不知去向。”辉点了点头，她半阖着眸子，轻轻说道，”所以，你们与我交换最珍贵的东西，其实是它。”

赦免令为人所知的用途是中符之妖可以遮弊妖纹，消散妖气，纵然身处道者云集之处都不会被发现，但又随时拥有妖怪的力量。而另一个不为人所皆知的用途则致命的重要，中符者倘若在之前并没有被种下殒世符，那赦免令将永远保护他，不会再受到殒世符的影响。

现在这一枚赦免令交到了孟冬蛰手里，种在了他的身躯中，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像一个人类一样，和云焰并肩走在这兴衡城里——这妖怪的炼狱里。

云焰立在原地，看着那满车的笼子在眼前一晃而过，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孟冬蛰。

孟冬蛰眼神冰冷，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微微眯起双目，视线穿过飘飞的一张符纸，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个拉车的道士身上。

只见他们率直地走向了十市其中一个铺子，显然是来了好几趟了，都与人家老板有了交情。

那掌铺老板大略地了一眼笼子里的货色，心里掂量着，摸了摸下巴处的胡渣，思顿了半会儿，然后手指头点了其中几个笼子，嫌弃道：“这几个太劣了，处理了吧，这儿不收。”

那道士几个听了倒像是不出意外，只是可惜地摇了摇头，他们从怀里掏出几张泛着红光的符纸，贴在了那被抛弃的几个笼子里的妖身上，下一瞬，整个铁笼子里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随着似炮竹般的轰烈声响过后，原本里面的野妖都变成了一堆血肉泡沫。

云焰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他远远地望了一眼那笼子里的残骸，便觉胃里翻涌，一阵恶心。

他惶惶地去观察孟冬蛰的反应。而这一次，云焰在那双深谭似的眸瞳中看见了杀意，孟冬蛰的手紧紧握成拳，臂腕上青筋纵横，幽幽地，浑身透出一股子冷冽刺骨的寒意。

云焰轻轻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们都知道，此一次兴衡之行，将备受煎熬，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