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焰用手环住孟冬蛰的脖子，垂下了眼睑。他已化作狼的形态，身上的毛发随着肆虐的狂风一起飞扬着，四爪悬在低空中，所有扑腾而上的湖水都撞了鳖，在他面前委屈地柔软起来。

“门已经碎了，天晷并不在门后。”孟冬蛰说道，“但我已经知道它在哪里了。”

云焰坐在他的身上，双目一直注视着远处的大蛇，“我的幻术即将失效，必须趁它还没醒来时拿到天晷。”

孟冬蛰微沉下颚，忽地，他向大蛇的方向一扑，竞踩着一层掀起的浪花飞悬于空中，来到了距离女人十米不到的地方，云焰定睛一看，心跳骤停：女人的双峰中间嵌着一颗浑圆的血红色石盘。这颗石盘的四周都是裂开的血纹，在白色的肌肤上显得奇诡而触目惊心，不仅如此，它似乎还在像心脏一般不停地跳动，石眼处甚至流出腥红的血液，将白色的玉脂尽染。

“那是天晷！”

“小烟，我送你上去！”孟冬蛰踏着风向上疾奔，眼看就要碰到那女人的胸口，他却迟疑了一秒钟，也就是这停顿的一刻，那女人突然大吼一声，一甩长尾，尖锐的钩刺准确无误地扎入孟冬蛰的腹部。

孟冬蛰瞳孔一颤，四肢猛地抽搐了一下。

“小烟！”他弓起脊背，“快拿天晷，别管我……”

云焰扬起浴凤，一把刺入女人的心口，他整个人都挂在剑上，剑身正卡在天晷与血肉的间隙里，却纹丝不动。

他不敢回头望孟冬蛰，只是死咬着嘴唇，血腥气开始在口腔中弥漫。

女人眼眸中的玄星法阵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恶毒的诅咒与怨念，她的尖锐指甲勾入云焰的后背，骨刺的翅膀收拢，朝云焰身上扎去。

云焰运气护体，手中执剑的力道又加了几倍，可仍然无法让天晷离开分毫。

御气护在背后，与骨刺相碰撞，发出尖锐的弦音，震耳欲聋。

“啊——”他怒吼着，双目中崩发出青紫色的玄光，向命运仰起了头。

嘶吼在惊涛骇浪混着女人悲鸣的哀嚎中被淹没，稀碎的风与苟且的气向下坠落，砸在孟冬蛰的残躯上，强劲地好似要割断每一寸骨骼，血快速地爬满他的皮毛，将咸冷的水所带来的疼痛无限扩散。

孟冬蛰以为自己要沉入寒夜，可待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一个人用身躯接住了，夏灵被他压在船板上，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会……”孟冬蛰连忙爬起来，向一旁的船栏挪了挪身体。

他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闭上双眼，冷汗涔涔而下，妖气开始浓烈起来，飞旋在身边，他在牺牲妖力自我痊愈。

湖中这么大的异动，夏灵一定感受到了。她居然会来支援他们，这是孟冬蛰没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