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时候，无知是种幸福。

王千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他怎么了？”

“大婶，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有意思了。”斯空东一话里面含着醋意。

赵胧月那绿色寒潭般的眸子瞟过来一眼，随即眼观鼻，鼻观心。

黑白微不可查地靠近一点，仿佛在无声地宣誓着某种主权。

星镰那千轮眼闪耀灼灼，揪来千回百转媚眼一枚。

王千月有些讶然，“你们不要一个个拿出这种表情，不然搞得让我以为好像是真的。”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美少女，她有自知之明。修真界一向不缺乏漂亮的女孩子，比她漂亮得也多得很。甚至可以这么说一句，想在修真界找个丑的姑娘出来，还真有点难度，以方素丞的条件，想要成为他道侣，给他抛出橄榄枝的女孩子大把。

这么一想，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斯空东一一把抱住她，霸道地说道：“就算他对大婶有意思也不行，大婶是我的！”说着把那颗漂亮得让天地失色的漂亮头颅埋在王千月的怀里。

王千月摸摸他紫色丝绸般的长发，说实在的，对这个可爱又有点别扭的少年，她颇有点大姐姐的包容和无奈，却没想到半点儿女之情。

她自小孤独，身边的兄弟姐妹也不是真心待她，很想有个可爱的弟弟疼爱，斯空东一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

对这个少年妖王，说实在的，她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

而这个少年始终不肯对他展现的另一面，她也懒得追究探寻，谁没点自己的秘密呢。

她自然习惯性地忽视了斯空东一语气中的认真。

只有对黑白，她才露出一抹柔情。

几人正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一边擦桌子的少年。

“哐当！”器皿落地的声音很大，几人一起看向少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没等说什么呢，哪知少年反应大得很，连连道歉。

“没事，你放轻松点。”王千月道。

“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打我！”少年像只受惊的小鸟。

“不要紧，你出去吧，这里不要伺候。”王千月不想增加少年的压力。

“不要！”哪里知道少年猛地抬头，害怕得眼带泪水，猛然扑过来抱住王千月的脚，“请你不要赶我出去，我好害怕，他们会打我！”少年大声哭泣着说。

“……”

这究竟要上演怎样的戏码。

斯空东一伸出一条腿到少年面前，“你要抱腿，我的腿给你抱。你撞大运了知道吗小子，多少人要抱大爷的大腿而不得。”吃醋，赤果果的吃醋。

少年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事情还能往这方向发展。

果然嫉妒的男人真可怕。

“怎么，不抱？”看到少年迟疑，斯空东一奇异而危险地一笑，该死的，刚刚就要把这死小子打飞。瞧那双明亮的大眼，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不过他要是直接将人打飞，大婶会不会认为他太残暴？该死，死小子还抱着呢，真想掐死他。

少年怯怯地摇头，更紧地抱住了王千月的大腿，看斯空东一似乎洪水猛兽。

该死的，装柔弱！

斯空东一瞪圆了紫色的漂亮眼睛，随后大有深意地一笑，往王千月的怀里一挤，脸上涌现绯红，水灵灵的眸子睁着，一副弱不禁风，让人一见就涌起无限呵护之情的样子，“大婶，我好头晕，我感冒了，你给我揉揉。”

那少年怔住了，大有不敢相信之色，这世界怎么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妖，还感冒呢还！

王千月瞅了瞅少年，脸上有一块奇异的伤疤，遮盖了大半个脸，让他面色狰狞中又带着股子柔弱可怜，但眉目却是极为优秀的，如果没有那块伤疤的话，可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男。

她没错失少年一闪即逝的狡黠。

抖开少年的怀抱，王千月顺应着斯空东一，轻柔地帮他揉着额头，一边说道：“你想做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少年窘迫而又委屈。

“只是害怕受罚让我说情？只是被我甩开有些羞恼？”王千月不轻不慢地说，“你说你害怕，可你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你泪流满面，但眼底没有丝毫慌张；就算是你现在羞窘的样子，气息却非常顺畅。难道我比较像个傻瓜，好欺骗一点？”

被戳穿，少年一时无话。

斯空东一却恨不得亲她一口，果然大婶不为色迷。

“原来我竟然露出了这么多破绽。”几分钟后，一句清越地话从少年嘴中吐出。再次抬头，他脸色哪有一丝半点的泪痕和顺从，目光闪亮，自信勃发，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将要展翅的雄鹰。

王千月笑了笑，“你露出的破绽，还不止这些。”

少年不信，“不可能，我表情无可挑剔，动作自然而然。”

“你一切都做得无可挑剔，但是唯独那双眼睛，太过明亮。”王千月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抬头一瞬，她不会关注他。

因为那双眼睛，和她太像太像。

不屈，倔强，有大志。

“原来是这样。”少年若有所思，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变得混沌、痛楚、麻木，逆来顺受。

王千月赞叹，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那堪比大乘强者的神识一探，双系灵根，但都非常纯洁，且都是变异风雷灵根，结丹六层，身上有掩饰修为的法宝，显示出来的只是开光九层而已。这样的层次，自然无法成外门弟子，更别说内门。

有点秘密啊！

少年丝毫不知，自己的秘密在王千月探查下暴露无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碰上了王千月这个拥有庞大精神力和特异神识的妖孽呢。

“相信你的名字不叫阿四吧，你叫什么？”

少年眼神闪烁了下，“从来没人问我名字，除了张叔叔，你是第一个。我叫李正道。”

“李正道！是你！我是王千月！”王千月这会子，也认出了李正道，当初力战韩国人，这李正道表现惊艳，被接回了逍遥，原本应该大力培养才对，怎么反而做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还要压制真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