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倾，就是如此……

他真的不知道，神魂齐聚之后，面对全部的自己，面对全部的过往，会是个什么样子……

真的不知道……

当那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再次呈现到自己的面前，他会变得如何……

“帝倾，不要难过，即便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到时候，你真的还是执意要毁掉这九幽大陆三界来撒气，那就……”凌九幽看着帝倾神游天外，缓缓的放下粥碗，抓住了帝倾的衣袖，道，“那就毁掉吧，我跟你说过，若是你想与天为敌，我就做你诸天的长剑，若是你想与仙妖神魔为敌，我就是你诛仙的利刃，若是你想放下屠刀，我就是你眼中的一滴泪……”

“帝倾，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忘记了自己，放弃了自己……”

“九九……”听到凌九幽这话，帝倾的身体，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帝倾，你知道吗，生而为神，并非我所愿，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我若是不是神女，不是祖神的女儿，不是那高高在上，执掌诸天，肩负着诸天的神女，那该有多好？我这一生，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在别人的摆布之下，我的父神，幽澈，巫祁……他们好像把我要走的每一步路，都为我安排好了，包括，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神女，如何去历经万世轮回直接，拥有一颗真神之心，如何去杀了你，如何去成全这诸天的万古长青，可是，他们唯独没有问过我，问过我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们，我不想做什么神女，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体会一番何为生老病死，何为爱恨别离，可是，我却连那样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说着，凌九幽缓缓的转头，往帝倾看去，眸底，满是寂寥的道，“在那忘川河中，你看到了我历经万世轮回劫之时，万世的沉浮，可是帝倾你知道吗，哪怕是那每一世，都无比的短暂，在我们无尽的神明寿元之中，宛如流星划过的刹那，可是，对于我而言，却弥足珍贵……”

“是他们让我懂得，可谓亲情，何为家国，何为使命……”

“是他们让我懂得，何为活着，何为痛苦，何为幸福……”

“是他们昂我懂得，何为活的，何为失去，何为永恒……”

“……”

“帝倾，生而为神，神明无心，本该无情，可是，我却生就了七窍玲珑之心，要我这样一个生就七窍玲珑心的人，却做那冷血无情的神明，本就是强人所难……”凌九幽说着，轻笑了一声，道，“那时间，我曾问我的父神，为什么，神明要无心无情，要练就一副神明心『性』，那时间，我的父神告诉我，无情则刚，无欲则强，只有刚强的人，才能肩负起这诸天的重担，成为这诸天之内，最为中正的守护之神！”

“当时，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