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以出道的方翰脸色一直是冷冰冰的，对面的凌天峰邱世更是一丝不苟。

这两位的对决从一开始就扭转了整个演武场的画风，感动的同季子大佬跟孙子似的。

被小梅峰崩碎的设定，在这一刻仿佛都回来了。

邱世作为境界较低的一方，没有内丹的加持，无论是从灵力的质量和数量来说，都远远不如对方。

他的优势在于本身是一名出色的阵法师，这在单挑的擂台上并不能带来多少加成，可他却一点气馁的迹象都没有。

上场登台，拱手为礼，然后在开始比赛的瞬间扔下阵盘疯狂布阵。

面对高阶修士，首先要保障的是自己不能被秒，一旦被对方迅速进攻打垮，任何的后手就全部失去了意义。

“方师兄快上！”

“不要让他完成阵法！”

“哎呀，方师兄太有风度了，居然还等对面布阵啊……真的好帅……”

听到围观女修的呼声，邱世的额头微微见汗。老实说，如果方翰上手就发动进攻，他实在没信心一边支撑一边完成自己的阵法。

现在看起来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打乱他布阵节奏的意思，但保不齐被这些奇奇怪怪的女修给影响了呢？

特别是邱世还发现有一名凌天峰的女修也跟着起哄，心里就更郁闷了。到底我和他谁是你的同山啊，这有些太过分了吧！

虽然心里不爽，但邱世的手上功夫可不慢，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一个近乎完美的水纹灵域阵就完成了。

方翰的功法虽然并没有在众人面前表露过，但他术修的大名是门内所公认的。

他改善的白芷峰功法名为听音，是一门用来诊断修士经络的内门法术。方翰大幅改良了听音，据说不仅提高了诊断的效率，同时还增加了许多原本没有的效用。

既然是一名修习听音的术修，那么水纹灵域阵这种专门针对术法的防御阵是最佳的选择。

方翰见邱世的阵法已经布好，微微点头，精致的面容上闪动了一丝光辉。

“凌天峰向来号称六十七峰防御第一，邱师兄这水纹灵域阵果然了得，居然找不到一丝破绽。”

邱世勉强笑笑，以他的修为如此急迫地布阵，也是几乎耗尽了心力。可对方明显是故意让自己完成布阵的，这个示好他不得不接着。

“多谢方师兄仗义，请指教！”

这话说完，邱世一块灵石拍在阵盘上，另一只手却是拿出了自己祭炼的本命法宝——板块闪着黑色光泽的龟壳来。

“诶？这个龟壳有点意思啊。”

赛博坦感应到了龟壳的气息，咯吱咯吱地跳了出来。

“这是一块灵龟的前半背甲，里面有一丝神兽的气息……嗯，很单薄了，但是味道还是内个味道。”

卢小闲看了看旁边无所事事的云一一，笑着问道：“一一，你觉得哪个会赢？”

“我啊？”

云一一看了看台上的方翰，确实长得很帅。嗯，跟卢小闲的帅不一样。师兄虽然也好看，但是总有一种很慵懒的感觉，而且总是莫名的沧桑。

这方翰的帅就是一股冰冷之中带着积极阳光态度的帅气。这么说确实是有些玄学，毕竟现在来看人家就是个没有表情的面瘫。

然而修士的感觉往往不会欺骗人，这个家伙就是天生带着这样的光环。

和师兄比呢？

哼！当然是师兄更好啦！

云一一摇摇头，似乎是感觉拿其他人跟卢小闲对比是对自己纯洁师兄妹情谊的亵渎一般。

“我看好那个谁……凌天峰的那个！”

“哦？”

卢小闲倒是对云一一刮目相看，难道她也看出了邱世手中的龟壳并非凡品？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这么见多识广了？

“你为何觉得那邱世能胜？”

“那个方翰太帅了，我不喜欢帅的！”

云一一笑眯眯地挽着卢小闲的手：“我还是喜欢师兄这样的……”

！！！

老纸哪里不帅了到底是？卢小闲被师妹糊了一脸，郁闷的抓狂——而且我问的是胜负，又不是让你选秀！

“开始了！”

大师姐的声音沉稳但又带着一丝期待，正在嬉闹的几人立刻凝神看去，那方翰缓缓向前，走到了那水纹灵域阵的边缘，伸手过去。

灵域阵感受到外来的力量，立刻有一道肉眼可见的水光亮起，虽然并不坚硬，但极为柔韧。

方翰只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掌如同被一层半凝固的胶体给包裹住了，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

“厉害！”

方翰的表情依然是冷冰冰的，但眼神中的赞赏却情真意切。

邱世刚想出生谦虚一下，就听那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还不够。”

方翰突然闭上了双眼，在临敌之际这是极大的冒险，但对于他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听音，他的术！

当他的视觉被封闭的时候，听觉才会发挥到最大，完全屏蔽掉所有的外部干扰。

呼噜噜噜噜……

轻轻的水声顺着他的手掌，流过他的手臂，直达他的耳窍。整个水纹灵域阵中所有的水流运行路线，通过这些细微的响动，一丝丝传达到他的识海。

这些微小的声音，最后在识海之中形成了一幅完整的水纹灵域阵运行图，分毫不差，细致入微。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但其实不过一瞬，方翰睁眼，眼神微动，看向上方三寸之处。

“是这里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掌，并指为剑，向虚空之中某个已经认准的关口戳了下去。

随着他手掌的挥动，一丝极为爆裂的灵气涌动而出，就连卢小闲和赛博坦也震惊了一下。

“这个输出功率……”

“好高！”

在卢小闲和赛博坦看来，整个世界的真相其实比表层更加简单。所谓的灵气也好，仙气也罢，不过是能量的不同变现方式。或许密度、威力有大小之分，但本质并无不同。

修士的法术，除开属性相生相克的天性之外，本质就是本身的能量强度和能够引动的空间能量强度经由术法转化出来攻击敌人。

术法的能量转化效率越高，在自身境界固定的情况下，攻击力和破坏力也就越强。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公式，实际上修士的法术威力还受到很多瓶颈的制约，比如石筑的惊神就很迟法宝的攻击上限，阵法师的威力则关系着阵盘、阵型等各个方面。

但无论怎么说，自身的术法输出效率是决定一个修士战斗力的重要条件。

这方翰的输出效率，简直堪称开挂。

“这一击他用了多少灵力？”

“不超过玄灵五阶！”

“效率很高，破坏力惊人！我需要推算出这种新的运行路线！”

赛博坦咯吱咯吱地疯狂地运转着。

被他认定为不过是玄灵五阶的普普通通一击，却已经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咯啦的声音很微弱，却仿佛重锤一般击打在邱世的心头。

那修长的手指似乎全无阻碍一般，一指点出，水纹灵域阵之中流动的水流突然一滞。

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易地在整个阵法中最脆弱的那一点剧烈地震荡开来。

一指，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