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言语中我们可以看出中年大妈很不想我们去见老爷子，可是在刘老汉的再三要求下，她也没办法。她说起自己的父亲语气十分气愤，而且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像她那样好强的女人，钱是有，可是离了婚，家里还有个脑子不清楚的，她应该是觉得比较丢人。

大妈带着我们走到房子的二楼，一扇紧闭的木头门前，她敲了敲门往里面喊，”老爷子，有几个人想来见见你？”

我们推门而入，只看见房间里面黑漆漆的，现在是大白天，因为窗子被木头防盗网遮蔽，外面的光线几乎都透不进来。

在房间正中阴暗的地方有一个老人，背对着我们，正坐在摇椅上一摇一摇，样子很是悠闲，他很瘦削，可是他看我们的眼神，说明他精神状态很好，也并没有像中年大妈说的脑子不清楚。女人就是嘴欠，我心里面想。

瘾君子却在我身边唠叨了一句，”难道我媳妇也去招惹他？他也需要白粉吗？”

我白了瘾君子一眼，小声跟他说，”那些脚印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什么老是认为她是你媳妇呢！”

瘾君子说，”不是好东西也是你们觉得呀，可是我就问你，三年来不是她给我送白粉，难道是你给我送呀！你知道这三年来我不当自己抽，我还赚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哪怕脚印就是鬼，我也喜欢她。”

我再次被瘾君子的逻辑雷到了，不过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有一个人能给我那么多，哪怕他就是怪物，我也愿意亲近他。

刘老汉听到我和瘾君子的对话，他转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可是没有说话，转过头去略有所思的样子。

刘老汉来到老爷子面前说，”我们哥几个想进山偷猎，你老爷子能不能给指条明路，或者你直接带我们进去，我们付你钱？”

说着刘老汉递给老爷子一张这附近山川河流的草图，然后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说，”我们想进这里。”

老爷子看了我们一眼说，”不中不中，不能进那个山里打猎，我不带你们去，你们自己也不要去。”

这是中年大妈白了老爷子一眼说，”你老人家就别老说那种丧气话，人家要进去打猎，人家要发财。哪像你，没有贡献就算了，还不停的说七说八。”

我心想这中年大妈应该是赚钱心急，觉得老爷子一把年纪吃她用她的，还要阻碍她发财，说的那些话都是不想人家进山打猎的。只要人家不敢进山打猎，她就收不到货。

刘老汉摆摆手，示意大妈别说话，问他老爷子，”为什么不能进山，你以前不是也是个猎手吗？为什么以前能够进去打猎现在就不行了？而且这附近不是不少人偷猎吗？你女儿就是干批发猎物这一行的？”

老爷子摇摇头说，”不是整座山不能进，而是你们要深入的那块地方不能够进。”

刘老汉脸色沉得下来，他问，”那里面有啥特殊的事情？”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那个地方原来是打猎的最好场所，因为够深入大山，里面有不少珍惜动植物，可是10年前那片地方似乎起了什么变化，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晚上会看到很奇怪的身影。”

我看了一看瘾君子，不知道瘾君子所说的晚上不能出门，出了就消失殆尽，跟老爷子说的晚上会有鬼出现，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瘾君子忍不住插嘴道，”老爷子，我问你个事，你老实给我说，这些年有没有不明人物给你送很多的好处，例如很值钱的东西？”

老爷子看了瘾君子一眼，摇摇头说，”我一把年纪了，没有用了，哪有人给我送好处，不给我找麻烦就好了。”

说完老爷子看了大妈一眼，大妈被老爷子看的很是不好意思。

我们还想继续问的更清楚一点，可是到了这里，老爷子似乎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透露给我们。

我们离开了老爷子的房子，我嘟囔了一句说，”在大山那么深的地方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老爷子为什么要把自家的窗户钉的那么死？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刘老汉小声跟我说，”老爷子应该还知道别的什么东西，可是他不敢说，因为中年大妈狠狠瞪了他几眼，你没有注意到，我可是看到了。”

我心里一阵发寒。

我们又在大妈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讲了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等了很久，船夫还没有来，刘老汉就问大妈，”这船夫也太拖拉了，我们有着急的事了，他不来能不能叫别的船夫来做我们这趟活。”

大妈摇摇头说，”几位大哥，我们整条村就那俩兄弟知道那条地下河怎么走，那河在岸上还算清晰可见，可是只要一进了山里面，那水路可就不是普通人能走得了。地下河流穿过大山里面全是绕绕弯弯横七竖八的钟乳溶洞，里面的路可乱了，在里面转两弯，你就给迷糊了，前后左右都一样，里面又很黑，还有很奇怪的声音呢。等下几位大哥见到那两兄弟说话要客气点，如果把他们俩给得罪了，那你们别从这河过了，直接爬山去吧！”

刘老汉听了惊奇的问，”还有这等本事的人，怪不得架子那么大，等一下我也得好好会会他们。”

刘老汉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我看到他低头的瞬间，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光，他似乎在想什么，一只手的拳头突然握得紧紧的，并且有点颤抖。

又等了一会儿，大妈嘴里的那两个有本事的船夫就已经到了院子里来。他们是一对兄弟，一个叫文俊，一个叫文丑，可是两个都长得不好看，但是叫文俊的那个因为名字当中有一个俊字，似乎看起来机灵点，那个叫文丑的，名字就差，丑丑丑丑的，人也看起来比较呆。

可是我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那种有过人本事的人显示出来的深沉和淡定，反倒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一种很期待钱的唯唯诺诺。

刘老汉看到他们兄弟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分别给他们两个握了一下手。刘老汉跟他们两个握手的时候，握得很用力，一边握一边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们兄弟俩，似乎在揣摩着什么。

兄弟俩比较实诚，从他们的脸色和眼神当中，并没有觉察到他们对刘老汉的这个行为有不适的反应。

刘老汉跟他们握完手，低头沉思了一下，转而又笑对大妈说，“这一路上的路程可远了，要七八个小时，大妈你家有没有什么花生瓜子之类的卖给我们，不然我们在路上怎么打发时间？”

大妈笑着从房子里掏出大袋花生递给了刘老汉，刘老汉要她钱，大妈摇摇手说，”钱就别提了，就一包花生，你们记得把猎物卖给我就是了。”

我们告别了大妈，跟这两兄弟顺着山势往里走去，这里的树木相对稀点，应该是被村民们砍伐过，我们边走边查看着附近的地形，很快就走到了兄弟俩所说的那条地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