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独的斜卧床上，甄稳两手插兜站在床边。

莫孤独问道：“有事情要告诉我？”

甄稳点头：“江难监视李士群，看到他到去了特高课。现在可以肯定，他手上的胶卷已经交给了佐藤。”

莫孤独起身道：“佐藤一定不会轻易相信。”

“那是当然，”甄稳道，“江难见李士群出来脸带喜色。看上去，好像是得到了佐藤的赞许。之前就研究过，要在你和岩田比枪之前抓住你。”

莫孤独笑笑。

甄稳：“我想那归园计划从佐藤这里肯定得不到消息，于是，我把目标移向岗村。你现在所做的，就是设法把岗村抓获，逼他说出计划藏在何处……”

甄稳回到76号，李士群正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在哼一支曲，或是在想着心事。

李士群见甄稳进来停住手指道：“是否知道两人比试地点？”

甄稳摇头：“现在未知。特高课那边不见动静，负责监视跟踪的人始终都在那里。不知他们为何不着急？也许是相约的日子还很多很远。”

李士群叹道：“好事总是多磨，从来没有顺顺当当一次。”

嘭，门被推开，吴四大步进来。

李士群忍不住皱眉：“吴四，我告诉你多少遍，一定要敲门……说，你又有什么事情？”

吴四兴奋道：“主任，好消息。这是我买到的消息，一个姓方的军统已经潜入上海。据说，此人和杜源成是最好朋友。”

李士群听杜源成说过，戴笠那边的有什么动向，他都会知道。就是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哪里。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杜源成那样的人，所交的朋友十有八九和他一样。

甄稳一下想起吴四所说的这人，他很惊讶，吴四哪里买到的消息如此准确？

不知这方启航来上海干什么？至于他和杜源成的关系，甄稳却了解不多。

李士群一脸复杂之情道：“马上部署人手，把这个人给我抓住。”

吴四拍着脑门儿道：“这他娘的不想活了，真敢来啊？是不是把上海当成他的家了？主任，我这就带人去抓他。”

李士群询问道：“你认得他吗？”

吴四：“不认识。”

李士群深吸口气：“有谁认识他？”

“没有。”

李士群怒道：“都不认识，你如何去抓？”

吴四：“主任，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连相片一起买来了。”

吴四掏出相片，放在李士群面前。

李士群并不认识此人，于是把相片交给了甄稳。

甄稳接过相片，果然是方启航。这种事情也无法隐瞒，很容易调查出来，只好实说。

“主任，没错，这人叫方启航。不过，我和这人没有交集。”

李士群点点头：“有相片就好办，吴四，你这次做的不错。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上海的？”

“今天。”

“知道他为什么来吗？”

吴四摇头：“卖我消息的那个人也不知道。”

“这人初来上海，未必能和所在的军统联系上。马上去各大旅店找到这个人，并且立即抓捕。甄稳，你也带人前去寻找。”

甄稳答应，和吴四带着人出了76号。

李士群背手在屋里打转，思索着会不会此人来此，另见军统站？

桌上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李士群抓起电话。

“李主任吗？”

“我是，你是谁？”

“本人姓方，杜源成的朋友。我给你带来了你感兴趣的消息。”

李士群不紧不慢的道：“你是军统的人，我怎么知道你带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只有验过才知道。你76号有军统的卧底……”

方启航停下，李士群明白这是待价而沽。

李士群抓起一只笔扔到走廊，接道：“76号的军统卧底早已铲除……”

黄居浩听到钢笔落地声走过来，见李士群冲自己摆手，手指电话，有用唇语发出查询口型。

黄居浩立马回到电讯处，线路转移到电话局，查找电话来自哪里。

李士群看着黄居浩带人从门口过去，知道已经查到电话来处。

李士群：“方先生，你既然肯定那卧底还在76号，但是你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李主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乱世，没有什么比金条更真实。”

“你说的没错，我很感兴趣。你的情报若是真实，我愿意付出大价钱。”

方启航：“李主任，挖出这个卧底，所谓的大价钱……”

嘟嘟……

电话里传出一阵忙音。

“喂，喂，喂……”

对方电话在也没有回应。

李士群暗感不妙，在这空着急，也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好等黄居浩回来再说。

15分钟后，黄居浩带人返回。

李士群从窗前看他没有带人回来，就知道大事不好。

黄居浩上楼推门进来：“主任，那人已被杀掉。身边有个翻过的皮箱，都是一些衣服等杂物。即使有用的东西，可能已经被人拿走。地上还有一把行凶的尖刀，我已留下人把在那里保护好。”

李士群拳头砸在桌子上，方启航刚到上海即被杀，应该是有人想要除掉他。

他首先想到的是军统，或许发觉方启航出卖情报，于是派人一路追杀，终于在这把他杀掉。

功亏一篑，令李士群一阵嘘唏。

甄稳和吴四陆续返回，李士群把情况告诉两人。

甄稳惊讶：“主任，这很像军统的一贯作风。一定是方启航真的带来消息，却被军统发觉，于是派人追杀。只是就差这么一步就知道那卧底是谁，实在可惜。”

李士群叹道：“是啊，天意难测。我马上去特高课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佐藤，现在只有看看军犬能不能再立奇功？你们俩马上去那个电话亭等待。”

李士群再次来到特高课，佐藤暗道，刚走不久，这又来了，难道是打探岩田比试地点？

李士群趋前：“佐藤课长，请马上派军犬和我一起同行，去查找军统的下落。”

见李士群急匆匆的样子，佐藤来不及多问，马上命加藤带人带犬随李士群前去搜查。

李士群带人来到电话亭，看着军犬嗅着尖刀，感觉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