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吴四如遭痛击，脑袋嗡嗡响脸色愈显得僵硬。

李士群甩衣袖转身离开，所有证据指向吴四，不得不令他将信将疑。

“李老大……李主任，我我……”

“闭嘴。”李士群怒气未消走出牢房。

甄稳正在丁默邨主任室，他回来时被喊过去的。

丁默邨以一种近乎大彻大悟的口气说：“天意如此，岂人力所为，天道无常，顺之者昌啊。”

甄稳道：“丁主任说的是，世事难料。”

“佐藤课长什么意思？”

“目前还看不出，您知道佐藤课长从不轻易表露出想法。也许他心中已经有所决定，但我不知道答案。”

丁默邨点头认同，他虽然接触佐藤时间稍微长些，至今也是看不透。

丁默邨端起茶杯，打量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有意无意的问：“甄队长，最近我发现一个问题，快两个月了，你破译过得那种奇怪电文竟然不再出现？这是什么道理？”

丁默邨的小眼睛盯着茶杯，余光也能看清甄稳的表情。

“正如您说的那样，天意如此。不出现不是更好，省得去猜测？”

“不好，不好。”丁默邨放下茶杯，“共党突然沉默有两种可能，一是不再需要这种方式，二是延安没有接到发布这道电文的命令。”

甄稳道：“我该怎么领会这两条？”

“你看，不再需要这种方式，说明他们用这个办法已经达到了某种目的，因此不再需要发送。另一个，是来完成这个任务的人，没有再发回消息，因为共党的电台已经被缴获，一时无法联系让他们再发一份这般密电。”

见微知着露叶知秋，丁默邨无疑属于那种有头脑的人。

甄稳笑笑：“有道理，丁主任真是入木三分，佐藤课长都未曾如此问过。但我觉得丁主任其言有所指……”

“当当”门外响起敲门声，丁默邨喊道：“进”。

黄居浩推门手拿电文进来，见到甄稳在微微有些迟疑。

“黄队长，什么事？”

“丁主任，收到一封军统奇怪电文，您看看。”

丁默邨接过电文，是一串数字，1235，6789。

“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照军统新旧密码本，1235不知，6789是个撤字。”

丁默邨脸顿时长了：“甄稳，你看这电文是不是这个意思？前四个数没有4，后面又是一个撤字，那岂不是吴四，撤？？”

甄稳没有表态，刚才丁默邨之言剑指自己，多言无益。

丁默邨见甄稳没有回答，又转头去看黄居浩。

“我也这般猜想，但只是猜想。”黄居浩答道。

“拿去给李主任。”

黄居浩接过电文转身离开，丁默邨接道：“甄队长不要多心，这封截获的电文证明我的推测。刚才说延安的问题，现在是军统的问题。我猜测，此人很可能有双重身份。”

“丁主任的推理有些道理……”

黄居浩又敲门进来：“甄队长，李主任让你过去研究一下密电。”

“好，丁主任我先过去。”

“甄队长辛苦了，改天我请你喝茶。”

甄稳来到李士群办公室，只见那封电文放在桌上，李士群看上去有些烦恼。

“甄稳，坐，这封电文黄队长说你看过了，你是如何看？”

“李主任，我认为这并没有多大意义。救走曲震海是军统的人，吴队长奉命看守医院，军统假造一封电文以报复吴队长不是不可能。据我所知，吴队长为76号可是立下汗马功劳。”

“对”李士群忽地站立起来，“建76号之初他就追随我，这是有人要削掉我的臂膀。”

李士群一直不太信吴四所为，但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吴四，难得甄稳不被表象迷惑。

“我是信他，不知佐藤课长如何想？”

“李主任，明天我可以去特高课探探佐藤口风。”

“如此也好，今天不早了，看看没事就回去吧。”

甄稳拿着电文回到办公室，也没有什么积压文件，叫上憨二宝两人离开了76号。

第二天上午，甄稳出现在佐藤办公室里。

佐藤正在看他带来的电文，抬头询问：“吴四，撤，甄稳谈谈你的看法。”

“我认为这是一种陷害，想以此削弱我76号的力量。”

“你的意思，背后有个影子？”

“是”。

佐藤很欣赏甄稳的与众不同想法，他和李士群、丁默邨都沟通过。

李士群是半信半疑，丁默邨信个七八分，唯有甄稳不信。

“甄稳，你应该成家，为何还不考虑？”

佐藤这话问道突兀，甄稳有些发愣。

“成家就要分心……”

“甄稳，是不是没有找到如意的女人？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帝国女人。”

“谢谢佐藤课长，我有女朋友……”

“哦，哪天带来让我见见。若是可以，我可以给你主婚，找个日子就结了吧。”

“是，有时间我一定带她来见佐藤课长。”

“一言为定。”

甄稳并没有探出佐藤对吴四的想法，回到车上两人直接回到76号。

丁默邨和甄稳车先后进入76号院内，甄稳下车打声招呼。

“丁主任早。”

“早，今天你去了特高课，有什么消息没有？”

两人边说边上楼。

“没有，若是找女朋友也算得话，只这一件。”

“谁找女朋友？”丁默邨有些疑惑。

“佐藤课长见我没有结婚，要给我介绍一个日本女人。”

“哈哈，甄稳，我不是说，你也真该找一个了。”

“不急，不急。”

楼上两人分手，憨二宝先回办公室，甄稳直接去见李士群。

“李主任，佐藤课长心思绵长言语不外露，对吴四的想法，现在还无法知晓。”

“意料之中，若是佐藤课长毫不遮掩的说出来，吴四恐怕就要休矣。”李士群叹口气，“我想曲震海他们也没有抓到。”

“应该是，否则这不是什么秘密，佐藤课长会提起。”

“没错。”

“李主任，佐藤催我成家，这是什么原因？”

“哦？”李士群眼睛闪亮，“如此说，将是重用你之意。”

“我不明白，重用和成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李士群激动的站立起来“是防止背叛。你若有顾虑之心，他才有重用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