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男孩子认认真真帮你准备的时候，你突然亲上去，会有什么结果？

钱兮不知道别的男孩子是不是都这么不受控制，反正她只知道，面镜白戴了。

直到后背贴上略带一丝凉意的躺椅，她又隐隐觉得，这莫不是要进行传说中的户外战役了吧。

但——

蒋纠结在揉了揉她后，默默地松开了。

钱兮：……

是她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他坐在一边，轻轻咳了咳，大约是想掩饰刚刚的尴尬，热风拂面，倒是越发燥热。

钱兮晃荡着脚上的脚蹼，不知道说什么。

“我再给你戴上。”他低头，重新将面镜扣上，默默查看上面是不是有头发压着，而后又开始认认真真调整呼吸管的位置，比划着。

仿佛刚刚就是个例外。

本身也是个例外。

她眨巴眨巴眼，任由蒋桥动作，眼睛仍旧空空荡荡，倒是整个人少了不少压力。

蒋桥示意她张开嘴。

钱兮乖乖张嘴。

“咬住。”

乖乖咬住。

“试试。”

钱兮试了试。

整个过程僵硬而又毫无灵魂。

蒋桥：……

“在想什么？”他将呼吸管从她嘴里取出，低下头对上她的眼，问，“跟我说说？”

钱兮抿抿唇，犹豫着，最后终于开口；“蒋桥，我丑不丑？”

蒋桥：……

“不丑。”

“那我有没有魅力？”

“有。”

那就不是她的问题。

她又尝试着扭了扭身子，最后小心翼翼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那你有没有问题？”

原本还想着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的蒋桥愣住，眼神逐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钱兮：……

她好像不应该这么直白的问的，哪个男孩子还没有点儿面子问题，他又是人民教师，在这上面拘泥太久，的确好像不应该。

是她色令智昏了。

是她黄色废料太多。

是她的错。

脑袋稍稍低下，又规规矩矩的将呼吸管重新咬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垂眸。

坐在她面前的蒋桥勉强忍了忍，建小姑娘垂头好像有点儿照顾他面子，还有点儿难过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快速将她嘴里的呼吸管取出，倾身再次吻她。

顺便牵着她的手往下探。

硬的。

钱兮：……

好的，她知道了。

小姑娘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一想到这儿还是个开放式的沙滩，虽说附近没什么人，但保不齐哪个帅哥美女想过来转转，到时候不是免费看限制级吗？

不行。

她往后仰了仰，躲开他的攻势，委屈巴巴认错：“我错了我错了，你可以你可以，你很可以。”

对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暗。

钱兮不敢看。

她干脆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手还被他紧紧攥着，动弹不了，只能小小的一下一下抠着他的手心，似讨好又似撒娇，乖巧的很。

风卷着咸咸的海水味儿袭面而来，拂过长发，穿过躺椅，搂过椰子树，最后又消失在身后。

小姑娘盯着脚边的那一处沙子，冷冷出神。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所以，你明白了吗？”他哑声开口，眼睛正对上她的眼，鼻子里轻轻哼出一股子气，“嗯？”

“我错了……”她缩缩脖子，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去潜水吧，我可太希望潜水啦。”

因为害怕蒋桥兽性大发控制不住，钱兮已经完全不抗拒下水这件事，热情得几乎想马上下水，最好一辈子都呆在水里不要出来。

如果她能活那么久的话。

蒋桥轻嗤一声，原本就被她撩的控制不住，小姑娘还巴巴的问，你是不是有问题，这谁忍得住？

而且，也不小了。

钱兮一眼便瞥见蒋桥忽然扬起的嘴角，已经阴恻恻的一声笑。

糟糕，有种狼入虎穴的味道。

浮潜真的不算危险。

蒋桥将她带到水边，抚着她的手示意她上快艇。

“你会开？”

“还挺简单。”蒋桥翻身上船，动作利落干净，头发稍稍翻了翻，转而便规规矩矩贴在脑袋上。

钱兮完全不知道这一面的蒋桥，支棱着脑袋长长的啊一声。

“之前跟许轶他们一块儿玩儿过。”见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笑，“怎么，被我迷倒了？”

钱兮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

目的地离这儿不算太远，没一会儿将桥便熄了火，示意钱兮下水。

临到下水，钱兮又开始颤颤巍巍：“我可不可以不下去啊，这么漂亮的我，为什么要下水——”

“因为下面更漂亮。”他哄着她尝试往下走，“我会在你旁边的，没事。”

“我可不可以不去。”

“你不觉得海浪拍在身上的时候特别舒服吗？”蒋桥牵着她的手往下带，“暖融融的，阳光，小鱼，海浪，仙人掌——”

“但是不是外婆家的澎湖湾。”钱兮自然接梗，转而又带上哭腔，“蒋桥你待会儿一定要抓紧我，千万不要想着跟我一起死啊。”

蒋桥：……

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要是死了，我也会跟着你死。”他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松，“来，放轻松，咬紧呼吸管。”

她乖乖咬上呼吸管，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攀着扶梯一步步往下，直到大半个身子进入水中，她还是没敢放手。

身后传来砰一声跳水声，紧接着，蒋桥的手扶上她的腰，示意她松手。

钱兮：……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没事儿。”他轻声哄，“下面都是鱼，还有珊瑚，你不想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是纪录片不够多还是没有钱没有网，明明手机上都可以一饱眼福，为什么一定要下水——

钱兮扑腾了两下，按照蒋桥之前教的将呼吸管里进的水全数排光，这才勉勉强强睁开眼。

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成群结队，花花绿绿的四处游荡着，再往下，便是说不上名字的珊瑚，在波光下泛着五彩的光。

蒋桥还抓着她的腰，怕她没适应。

钱兮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手，转而一股脑往下钻。

蒋桥：……

这特么跟前面那个哭爹喊娘死活觉得自己不会游泳下水就要和死神肩并肩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跟刚刚那个是同一个人？

这世界真他妈咪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