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回到沈记粮油店，将韩居禄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沈亮。

“叫我有事去衙门找他，这是想要钱啊。”沈亮心知肚明。

他当即叫人准备金银财宝，自己亲自送到衙门，从衙门的后门入，直到后院的书房见到韩居禄。

“哎哟，这不是本地的富户沈员外嘛！”

韩居禄一见到沈亮，别提多热情了，在他看来沈亮简直就是他的财神爷。

“来呀，快，泡茶、准备点心，赶紧的。”

说着话，韩居禄将沈亮引到座位上，待二人坐定，沈亮就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明白明白，下官明白！”韩居禄道：“在咱们长清县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丧心病狂，沈员外放心，我肯定会重办的。”

这时候茶水和点心送到，韩居禄张罗着沈亮吃喝，自己则来到门口，偷偷将门外的小厮叫过来，低声道：“清点了吗？”

“清点了！”小厮咬着耳朵对韩居禄道：“沈员外一共带来二百两银子，五十两金子，还有绸缎布匹等。”

“好，好，好！”韩居禄嘿嘿一笑，“要么他是富户呢，家里就是有钱，这笔买卖，我得再从他这里多敲诈一些。”

打定了这个主意，韩居禄叫小厮退下，他则回到座位上坐定，笑着对沈亮道：“沈老爷，茶还好喝吗？”

“好喝！”

沈亮现在哪里有喝茶的心情，就只是随口敷衍。

“呵呵，比不得您家中的好茶呀，我这清水衙门，哎！”韩居禄喃喃道。

沈亮何其聪慧，都能断定蒋德被杀了，怎么会猜不透韩居禄的心思，道：“老爷若是喜欢，我叫人把家中的茶叶拿些来，送给老爷。”

“哈哈，那就多谢了！”韩居禄道。

接着韩居禄话锋一转，对沈亮道：“叫什么老爷，我仰慕沈员外日久，可惜没什么机会交流，今次咱们见面，也是难得，以后沈员外就叫我韩兄吧！”

“韩兄！”沈亮拱手道。

“沈老弟！”韩居禄还礼。

喝着茶，韩居禄又问沈亮，“老弟啊，我想问问那死去之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知己好友！”沈亮道。

韩居禄眼露欣喜之色。他知道知己好友这四个字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沈亮能这样说，就说明蒋德和他的关系是真的亲近，这么亲近的关系，多掏点银子出来，那不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韩居禄假装忧闷道：“哎，可惜啊，没和蒋兄见一面，否则咱们三人多半也能是知己好友。”

“是他没有福气。”沈亮眼露伤心之色。

“沈老弟放心，我一定好好为他做主！”

沈亮再次感激了韩居禄，起身告辞离开。

韩居禄没阻拦，就让沈亮走了。

旁边伺候茶水的小厮走过来，疑惑地对韩居禄道：“老爷怎么就这样让财神爷走了，不多敲点？”

这小厮是韩居禄一直以来用的人，从韩居禄没当上县官的时候就跟在韩居禄的身边，对他的为人异常清楚，跟韩居禄说话也比较随意。

“着什么急。”韩居禄看着门口，笑道：“你没听见他说嘛，他和蒋德是知己好友，这种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吝啬花钱的，既如此，咱们慢慢消遣他！”

“还是老爷高见！”小厮道。

……

……

沈亮出了衙门就回转家中，他明白，韩居禄是想多从自己这里要点钱。可如今蒋德已经死了，若是能叫他平安昭雪，多花点钱又算什么呢？

“来人，将我从南方带回来的茶叶打包二斤，送到衙门，另外，再准备二百两银子，一并送过去。”沈亮吩咐道。

“是！”

沈亮想办法巴结韩居禄不提，单说衙门的差役来到蒋德家，不顾李婆子等人的阻拦，直奔后院，将张四九给赶走后，三下五除二就将井中蒋德的尸身给捞出来，抬回衙门。

蒋德的尸身早已经臭了，差役们一路上抬着就吸引了很多的人，等回到衙门，将尸身撂在大堂上之后，更多的人堵在了衙门的门口，都想知道今次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四九也趁机来到了衙门口，挤到人群里，在最前面的一排站着往大堂上看。

韩居禄很快就穿着官府走出来，往案台后面一坐，猛拍惊堂木，“升堂！”

“威武~”

差役们喊完了这两个字，韩居禄往大堂中央的地上这么一瞧，就见白色的布面盖在一具尸体上，从那尸体上传来不断的恶臭。

“怎么这么臭？”韩居禄皱眉。

“回禀老爷！”带人去捞尸体的差役道：“尸体已经腐坏，面目全非，是以发出恶臭。”

“罢了！”韩居禄强忍着恶心的冲动，道：“人犯带来了吗？”

“蒋家上下四口人，已经全部带来！”差役回禀道。

“将人犯带上来！”

韩居禄一声令下，蒋马氏、香雪、李婆子，还有另外一个赵婆子被带了上来。

四人往大堂上一跪，距离蒋德的尸身更近。其中赵、李两个婆子当即就吐了。香雪直接吓晕过去。也就是蒋马氏，跪在那里直挺挺，脸上泪痕斑斑，好似刚刚哭过的样子。

“我问你们！”韩居禄喊道：“你们知罪吗？”

“呕~”

赵、李两个婆子继续在那里吐，香雪趴在地上根本没起来，至于蒋马氏，她则闭着嘴不说话。

“嗯？不回答本老爷的问话，竟然藐视公堂？”韩居禄一瞪眼，“来人啊，给我掌嘴！”

打板子的刑罚是给男人伺候的，至于女子上堂，就是掌嘴。

“是！”

四个差役答应一声，准备上前。

“且慢！”这时候蒋马氏开口，声音清亮，幽幽怨怨地说道：“敢问老爷，我等犯了什么罪，要经受这样的刑罚？”

“嗯？”韩居禄挑眉道：“你等合伙，害死蒋德，蒋德的尸身就在这里，还不承认？”

“冤枉！”蒋马氏道：“如何确定这尸身就是我丈夫蒋德，他外出三年经商，如今尚未归来。”

“这……”韩居禄一想也是，尸体都腐烂了，怎么确定就是蒋德。

“老爷！”韩居禄旁边的师爷凑过来，低声道：“您忘了是沈亮报的案？他肯定能确定的。”

“对呀。”韩居禄一激灵，“传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