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九回到家，一开院门就见白多多正盯着自己。

“你……”张四九才想起来，家里添了新一口。

“你还知道回来？”白多多白了张四九一眼，语气清冷道。

张四九挠头，怎么听白多多的语气，那么幽怨呢。

“不好意思啊。”张四九尴尬地一笑，“事情太多，回来的太晚。对了，你自己在家里还好吧？”

“好个鬼。”

白多多说，它望了一天的天，无聊得紧。

“你没自己出去溜达溜达？”张四九好奇道。

张四九是不限制白多多的，白多多愿意的话可以随时出去溜达。而且院门虽然关了，但白多多毕竟不是凡马，张四九相信只要它愿意出去完全能飞过墙。

“你觉得一匹像我这么好看的马自己在外面溜达，合适吗？”

“嗯，是挺怪的。”张四九道：“难道你不能变成人身？”

“以前能，现在还差点火候。”白多多解释道。

“就是还没恢复到全盛时期呗。”

白多多毕竟被华阳宫第一代祖师打破了真身，神魂被禁锢在泥胎中直到现在。它被太白金星救出后虽然将真身又修炼了回来，但实力却还没全部恢复。

“是的。”白多多看着张四九，“所以我希望你明天出门的时候可以带着我。”

“这……”

张四九有些犹豫，他一个小小泥瓦匠，出门还骑着一匹那么好看的白马，未免太招摇了吧？这和搬砖的时候开着林肯有什么区别？

“怎么？”见张四九犹豫，白多多不爽道：“你有意见？”

“带着你出去，太高调了。”张四九淡淡道。

他希望白多多可以理解自己。

但是白多多显然不想理解，“那是你的问题，你看着办。”

张四九：“……”

看着张四九吃瘪的样子，白多多心神爽利。

这时白多多才对张四九坦言道：“笨蛋，我可以隐身的，而且我可以幻化成一匹驴，你骑着驴出门不就不高调了吗？”

张四九恍然，才知道白多多方才是戏弄自己的。

“那你以后就幻化成一匹驴子吧。”张四九道。

“嗯，就这么说定了。”

一人一马就这样达成共识。

接着张四九叫白多多自己在院子里玩，他则进入到北屋的里间，往床上一坐，要试试靠自己的力量出窍。

按照马面说的，张四九入定之后幻想着自己从一座七层宝塔的底端往上面爬，一层一层，终于来到顶层，然后张四九纵身一跃，出离宝塔。

“嗯？”

这一刻，张四九觉得自己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传来，接着他的身子就轻了，和第一次用境主令出窍的时候一样。

张四九急忙回头，就见自己的肉身盘坐在床上。

“真的出窍了。”

没有用境主令就出了窍，这让张四九很是激动。他从北屋飘到院子里，看着白多多，道：“你看，我用自己的力量出窍了。”

“嘁！”白多多满脸不屑，“很难吗？”

“嗯……”张四九想了想，“那倒是不难。”

“那你跟我显摆什么。”白多多满脸嫌弃地看着张四九。

张四九有些委屈，这怎么能是显摆，分明是自己要和白多多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悦。

“多多啊，你是不是心里很压抑呀？”张四九看着白多多，喃喃道。

张四九觉得白多多可能是被困在泥胎里面时间太长了，心理出现了扭曲，是以才总是误会别人的好意。

“你说什么？”白多多的眼睛瞬间瞪起来，怒道：“你说谁压抑？”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四九见白多多突然就发飙了，急着要解释。没想到白多多的脾气太大，压根不给张四九机会，后蹄一顿就低头朝张四九撞过来。

张四九愕然，只能往旁边闪避。

“哼！”

可就在这时白多多冷哼一声，头顶猛得冲出一道房柱般粗的黑气，那黑气迎风化为两道，就像两股锁链从左右两边袭向张四九。

“不好！”张四九大惊。

那两道黑气并未沾染到张四九的身体，而是没入到他左右两边的虚空当中。

这一刻，张四九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多多，你听我解释！”张四九扯着嗓子喊。

“听你的头！”

白多多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已经将张四九禁锢住，于是更加奋力地朝张四九撞过来。

“完了。”张四九心下惨然，他已经放弃抵抗，决定承受白多多这一击。

眼看着白多多距离张四九只还有半米的距离，就在这时候张四九怀中一道黑光闪现，黑光当中涌出聚煞旗，迎风招展，悬于张四九头顶。

吼！

聚煞旗一出，顿时从里面传出一声惊天咆哮，接着白多多就感受到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唰！唰！

白多多忙不迭收回那两道黑气，然后纵身跳到院子的角落，有些惊惧地看着张四九。

张四九突然能动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垂在自己头顶的聚煞旗，见它凭空悬立，不断放射出黑光没入虚空当中；可换个角度看，张四九又觉得聚煞旗是在从无尽的虚空当中汲取某种能量。

“这就是中品灵器的威力吗？”张四九心道：“若是上品灵器的话，不知道得有多强。”

收回目光，张四九朝角落位置的白多多看一眼，见它眼神慌乱，四蹄抖动，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回来。”张四九试着在心中默念。

没想到聚煞旗竟然听话，骤然飞回到张四九的手中，被他持定。

“没事了。”张四九冲白多多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见张四九收了聚煞旗，白多多长出一口气，眼神也恢复了宁静，四蹄也不再抖动了。但是它的嘴上却不吃亏，听张四九说不会伤害自己，于是道：“你倒是想。”

张四九挥了挥聚煞旗，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它自己出来护主的。”

“我知道！”白多多道：“它是中品灵器，当然有护主的能力，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般异宝。”

“所以……”张四九一边挥着聚煞旗，一边笑眯眯地着看白多多，“咱俩能和解了吧？”

“你在威胁我？”白多多冷声道。

“不。”张四九又挥了挥聚煞旗，“下意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