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的让我恢复灵力？”夜雪的笑容逐渐消逝。

“是。”

“那薛越呢？”夜雪最后还是问出了他最不想问的问题。

“我没有想过要杀他。”

“但是你认识那人对吗？”

洛儿点点头，“他是我哥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的族人也不会成这个样子，他其实是想杀你的，可是被我阻止了。小姐，我很真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夜雪本能的闭上双眼，一道火光从外面传了进来，洛儿看着外面一脸着急的轩辕离，“没有想到他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之后，居然灵力还是这么强。”

夜雪眼里带着嘲讽，“这些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吗？”

“对，我知道，我告诉他只要将他修炼的至纯灵力传给你，你的身体的状况就会得到延缓，而他最近必定会损失大量的灵力，而且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就算小姐已经知道了异常，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救我，而他必然不会让小姐去冒这个险，那么他一定会救我，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强行硬撑到这个时候。”

“够了！”夜雪着大概是第一次对他发火，“这么久其实你不是去给我找药，而是精心部署了这一切，不是吗？”

“对，天灵石的出现，那些人一定会疯狂的去抢夺，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说完这的时候洛儿慢慢走向夜雪，在她的跟前跪了下去，摸着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小姐，记住我的脸，这才是真正的洛儿，洛儿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有些事情我没的选择，如果，如果可以让我随心选择一次的话，哪怕就一次，洛儿一定会选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待在小姐的身边，不在任何的算计。”

夜雪看着他的双眼，此时此刻她是真的相信他的话，可是她也知道覆水难收，“洛儿，你到底要我什么？”

“你的眼睛。”洛儿坚定的说道。

夜雪愣了一下， 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洛儿的话。

“小姐，是至阴的修灵人，我们家族世世代代是靠山上的泉水活着，泉水由青霜剑护着，可是我哥哥将青霜剑带走，泉水逐渐枯竭，我们族人都会因为失去泉水而死去，我曾经想把青霜剑带回去，可是青霜剑一旦离开，就相当于被污染了，再带回来也已经没用了，可还是有一种方法拯救我的族人，就是小姐你。”

“为什么不在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恢复我的灵力。”夜雪不解的问着，这样他们就不会朝夕相处这么久，更不会出现现在这么痛苦的局面。

“小姐那个时候灵力被封，而且只有在小姐及第之后，才算真正的长好，所以现在是最佳的时机，在这段时间内，我不让小姐被污染，更不能让小姐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能让小姐提前恢复灵力，否则那个时候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控制住小姐。”

夜雪冷笑着，“如果说步步为营，洛儿，你才是真正的让我佩服之极，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在过往的几年里，你救了我无数次，原来是因为必须救。”

洛儿从他的手中拿出一只金蝶，另一只手放在夜雪的额头上，轻轻一划。

夜雪眉宇一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东西缓缓流下，她知道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他准备了这么久，肯定是什么都想到了，断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小姐，金蝶的金粉可以帮助你恢复灵力，而金蝶如果注入体内，虽然会痛苦万分，但是小姐之后就在也不畏惧天灵石了。”洛儿摸着夜雪的额头，慢慢的说着。

“还真感谢你。”夜雪冷冷的说着，其实她始终不相信，原来这么久待在她身边的人，全是白眼狼。

“小姐，是洛儿对不起你，洛儿会还给你的。”

这是夜雪听见的最后一句完整话，突然她感觉金蝶从她的额头钻了进去，瞬间她的脸就变得毫无血色可颜，浑身抽搐，随后她眼睛一疼，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感觉，她只想睡觉，可是身体和身外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来袭，她似乎听见了好多人在叫她，可是又好像什么人都不存在，她甚至连咬舌自尽的力量都没有，她蜷缩在地上，无助着，无力着。

等夜雪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可是她依旧感觉到身边有人,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师父？”

旁边传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就是她师父气急败坏的声音，“哎，让你出来历练，你看你可好，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夜雪只是笑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可以瞬间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还很顺利抓住他的手，“师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轩辕离呢？”

“哼。”

“雪雪，你呀，是洛儿给我传的书信，如若不然，你定会在那流血至死，至于你说的轩辕离，浑身上下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是却要当一个没事人，被我双手一挥，打昏迷了。”

夜雪却在这个突然笑了出来。

“你还好意思笑。”

“师父，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有任何的事情，那我就放心了，他最近为了我的事情，实在是太辛苦了。”

“哎——”玉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脸色苍白的夜雪，虽然双眼无光，可是全身散发的气质却更甚之前，“你不恨洛儿吗？”

夜雪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随着就又恢复了，“师父，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察觉了，只不过就是不敢相信而已，怎么说呢？如果换成我在他的位置，想必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师父，我现在只是失去了双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洛儿其实比我更加的痛苦。”

玉清听完夜雪的话，没有立刻有所反映，在夜雪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突然闷哼一声，她无辜的捂住她的额头，“师父，你干嘛打我！”

“我能不打你吗？你看看你现在，被人挖了双眼，还站在别人的立场给别人解释，我能说你什么！”

夜雪虽然听见的是师父对她有一种恨铁不成钢，可是她似乎却在冥冥之中听见了另外一种声音，那就是安心。她笑笑，“师父，其实你是高兴我有这样的反应对吗？”

玉清看着在床上却依然淡定的夜雪，“雪雪，为师为什么要高兴，还记得当初你就他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师父说此人心机太深，如果我要救他，就要做好随时拿命去换的准备，可是那个时候我依旧做了。”

玉清虽然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狠心，可是他还是说了，“你呀，现在只拿一双眼睛去换，看来没有我之前想的严重。”

“师父！”夜雪不满的叫着他的名字，明明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可是怎么到了她师父的眼里，感觉就是再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现在都接受了，为师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师父，其实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虽然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可是任何东西摆放的位置我却清清楚楚，想来，虽失去了眼睛，可是却对我身后没有照成大的影响，大不了以后就看不见色彩了，至于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以后就全凭想象好了。”

“哼，我看你的确比我看得开。”

夜雪苦笑，双眼并没有看向玉清，而是看着手上握住的棉被，“我能有什么办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不能怨天尤人，生活不是依旧继续着，而我既然不想死，还不是得开开心心的活着。”

“你可想过如果再见到洛儿，你会怎么做。”

夜雪的身子一颤，“他，他应该没有脸面在出现在我面前了吧，再说，我对他只是一种利益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利用完了，又何必再见面，难不成还真的可以当朋友，师父，你徒儿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含着泪水说的，你还真当你徒儿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吗？”

“有些事情，难说。”

夜雪刻意回避了玉清的问题，“那只有等见了面之后才能知道了。”

“雪雪，其实当我在悬崖捡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人类，可是修灵人实在是太痛苦了，你既然已经被种族抛弃，那就不用去承担那些没有必要的枷锁，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注定了。”

夜雪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着玉清的话，最后平静的说道：“师父，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出生的时候，有一人就取了我的心头血和肉，那个时候我痛的连声音都已经叫不出了，随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我的身体进行任何的治疗，就匆匆忙忙的将我扔下悬崖，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见他们说一句话，想来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有救我的打算，又或者，我的出生其实就是为了取我的心头血肉，只不过师父，我真的一点都没在意，想来十月怀胎也是痛苦的，那么我出生的所受的苦，就互相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