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还在安慰淘淘，一抬头看见玉儿慌慌张张的向她走来，她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要不然玉儿不是这个表情。

她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我们发现那群死去的人里面有一些是被茎蚕所杀。”

“茎蚕？”

不是不相信玉儿，而是不敢相信，茎蚕一定会再次出现并且也一定会有人再次死亡，这点她心里是有准备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尤其是在那个点上，一时间难以接受。

“是的，小姐。”

“我再去看看。”

看着小姐已经往外面走了，玉儿急忙叫住她，“小姐，我们发现的时候茎蚕正在他们的尸体里面，我们把他们全部焚烧。”

夜雪不敢相信的回头，“什么？”

玉儿看着小姐异常正经的表情，以为自己做错了，有点悔恨的说道，“小姐，玉儿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错了，而是根本不可能杀得死。”夜雪和玉儿同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衡城主。”

衡玉对玉儿礼貌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

衡玉温柔的看着她，“虽然不是在寒城内发生的事，可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倒也是，虽然他们都是难民、行乞者，可屠村这件事可大可小，他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她看着他一点血色也没有，脸上还有微微汗珠，心不自觉疙瘩一下，有些心疼，“你怎么了，感觉脸色不是很好。”

她在关心他，内心有喜悦，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他淡淡一笑，“没事，只不过有一些风寒，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一些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些不忍心，试探的说道：“要不你回去休息吧，雪禹的人还在那，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们在通知你。”

衡玉果断的拒绝，他不想错过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时刻，也不想她在遇到任何危险，哪怕她不知道也没关心，“不用，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她知道他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同一类人，在做了决定之后，都不会去改变。“好，我们一起去吧！”

玉儿也准备跟着去，“玉儿，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去就可以了。”

玉儿本来还是有一些纠结，可是小姐的神情告诉她无论怎么说，小姐也不会答应的，只好看着小姐离开。

她又觉得不对，大声问道：“小姐，让洛儿陪你去。”

夜雪转头看着她，“不用，你把淘淘给洛儿带过去，让他照顾淘淘。”

衡玉就在旁边一直等着她处理完这些事，温和的询问道：“处理完了吗？”

“恩，走吧！”

马车上只有他们2个人，可是他么两人都是一句话未说，总觉得气氛比较尴尬，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夜雪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你。”

“你。”

没想到他们居然同时开口，两个人都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先说。”

“你先说。”

后来衡玉又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夜雪也不再客气，说道：“你怎么会知道大火杀不死茎蚕。”

“茎蚕牙齿锋利，速度极快，在遇到大火之后，它完全可以穿破人的皮肤深入地底，等火势消退之后，才会慢慢的出来。”

“他们的主人一定会在附近等着它们回去找他。”

衡玉点了点头，叹息声从他嘴里出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现身了。”

“是啊，这么快。”

“咳咳咳。”

夜雪想去扶他，可手还未抓住他，他却很明显的躲开，只留下夜雪在空中尴尬的手。

衡玉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只不过他是害怕她给她把脉，所以才会慌张的躲开。

“那个......我......”

“没关系，只是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了。”

听着明显有些落寞的声音，衡玉很想解释，可是话到准备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才缓缓说了一句，“我不太喜欢别人触碰。”可感觉到她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话有所改善，反而更加的冷谈，心急的在补充了一句，“不是针对你，是所有人。我......”

夜雪知道她肯定没有管理好表情，她强行自己一定要笑，“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经历过这件事，本来想极力打破尴尬的两人却因为这件事更加的尴尬，两人在马车上真的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慢慢走进火烧的地方，夜雪轻轻的摸着土地，“你看。”

然后她转头看着衡玉，衡玉也听着她的声音更加靠近她。

“你看这些地方有一些细小的洞，不是很深，到那时对于茎蚕来说肯定是够了。”随后夜雪不放心，在一个一个去看着，发现真的有很多这样的小洞。

“看来已经走了。”

“不要灰心，这些洞这么小，如果不知道茎蚕的出现的确很难发现。”

夜雪笑着，有些事情不可控，可最近在她身边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事情了。“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针对我。”

衡玉却不这么认为，这件事情太复杂，所以他一直不想让她接触这些事情，刚开始给她线索也以为她会到此为止，却没有想到事情一环扣一环，有刻意为之的，也有巧合的，放在了一起的确很难解释了。

“饲养茎蚕其实是比较复杂的，首先必须要大量珍贵的药材，光是这一点，普通人就不可能做到。”

“可天下有钱人这么多。”又不是在现代可以查户口，现在她有一些茫然了。

“有钱人的确很多，只不过要花这么多钱去饲养它，却不是大多数人可以做到的。”

听着衡玉的分析，夜雪也知道她过于急躁，要不然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不可能不知道，要去饲养这些小东西很麻烦，如果是平常的商家，哪怕是官宦之家，甚至是大部分的武林世家都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去杀人。

夜雪一下子盯着衡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想要的，“西域。”两个字从夜雪的口中慢慢飘了出来。

“恩，只有西域唐家才会这么无聊，也只有他们才会乐此不彼的去养这些东西，他们性格古怪，也绝不会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可，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夜雪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去证实我们猜的对不地。”

夜雪有些气馁，“他们在哪我们不知道，不可能去西域吧！”

“我知道。”

夜雪惊讶的看着衡玉，可他却没有太过的反应，“他们从一进寒城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没有太过于注意，没想到发生了这些事。”

“那我们现在就去。”

夜雪说完之后发现衡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你回去休息好了，你让衡一或者衡七和我去就好了。”其实夜雪很想亲自给他把脉，但是他......

“我没事。”

看着衡玉走在她的前面，她拉了一下衡一，示意他到她身边来。

衡一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夜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家公子脸色很不好，我劝不动，你去试试？”

听到夜雪有点请求的口音，衡一也很纠结，不是他不愿意去试，他早就试过了，只不过没成功而已。“夜小姐，我家公子的性格，我们这些奴才劝不动啊！”

夜雪无语的看着他，支支吾吾说了一句最不想说的话，“让你们家欣乐小姐来劝劝他。”

“夜小姐，我家小姐去找雪公子了，我估计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来。”

真是个白眼狼，还不如靠自己，“你们家公子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衡一愣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说，然后夜雪一个冷光闪过来，他全身都惊了一下，不自觉的就开口道：“没，我家公子昨日淋雨了，感染风寒了。”

“怎么会淋雨？”

听见她穷追不舍的追问，衡一心里那是一个苦啊，他现在就祈祷这位姑奶奶不要再问了，他实在是要奔溃了，在问回去指不定公子会怎么罚他呢，罚他还好，他怕自己多话，一不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误了公子的大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对夜雪拜了拜，为难的说道：“夜小姐，有什么事你大可去问公子，我们这些奴才的确不知道，而且公子的事情我也不能对外人说。”

这么明显的拒绝夜雪要是在听不出来，那和奇吉有什么区别，说不定奇吉都比她强，她也不是有意为难衡一，只不过是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又太想知道一些事情，关心则乱，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逼着问衡一。

她甩了甩手，“是我多事了。”其实这些事她大可不管，可只因为这个人是他，所以才会把她变得不在是原来的她。

衡一发现她的语气带着不善，但更多的是无奈，只好在对她拜了一拜，赶快朝着公子的方向走去，他发誓下次再也不离开公子半步，不对，是再也不靠近她半步，真可怕。

他以为会被公子责骂或者怒视，可公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夜小姐，里面有太多的内容是他无法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