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陛下怎么会来？他居然会亲自过来找自己。

“陛下？？？”

毕竟零落偷跑，理亏在前。

男人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沉，他目光冷漠，不曾理会零落，擦过零落的肩膀，直接进到了屋内。

“婆婆。”

“陛下。”

孟婆与赫连晦交礼后。

孟婆似乎也看出这队新婚的小夫妻之间，似乎是有些问题的。

“陛下怎么来了？可是来接回零落的？”

赫连晦眼神朝零落那边漂了一眼，刺骨的声音道。

“昨晚落落说要回来看看您老人家，我便与她相商要一同回来，不想中途有些事情耽搁了，她便生气自己先回来了。”

这谎话说的，真真是一丝不漏，有理有据。

孟婆视线锁定在零落身上：“零落，是这样吗？”

赫连晦都这么说了，零落还敢反驳吗？当然不敢。

而且这个理由显然比她偷摸跑出来要好得多。

她低下头，沉默。

孟婆以为她是默认了有些不悦。

“你都多大的人了？都嫁人了还这么拎不清？还要使小孩子脾气？”

“昨儿个送你出门的时候，我有没有交给你，出嫁从夫？”

嫁给赫连晦了，那自然再不能做事只顾自己了，凡事要以自己丈夫为优先考虑。

都成了酆都的女主人了，还一点儿自身的觉悟都没有。

这么下去，迟早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不可。

零落头低的更低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犯了错，便低头不语。

任凭打骂，她只管左耳进右耳出，要不就是机械般的道歉。

“婆婆，是我的错。”

赫连晦听不下去，打断孟婆的训斥：“明明是我答应了她的，结果出尔反尔，她生气是应该的。”

孟婆道：“陛下，是我管教无方。”

孟婆冷凝她一眼，道：“还不过来吃饭？”

“落落，过来。”赫连晦朝她伸出手。

零落却哽咽一声，挪不动步子。

“我不想吃。”

她转身狂奔而去。

赫连晦下意识，便要追上去。

还是孟婆及时绊了他一步，并提醒他。

“陛下……”

“零落只是零落，她已经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了……”

她不是替代品，却终究是牺牲品。

若是要那个人回来，势必是要牺牲掉零落的。

这一点，她想赫连晦自己应该也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赫连晦万不可以对零落产生怜悯，甚至是动心。

绝不可以。

当然若是赫连晦改变主意了，选择零落而放弃了那个人，那就当她这话没有说过。

只是他日思夜想了上万年的人儿，他真的放得下吗？

孟婆不知道。

最后的抉择是怎样的，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赫连晦背对着她，眼底慢慢爬上了一层痛苦，他嘴皮似乎有千斤重，沉重的开口：“我心里有数。”

……

零落一路没有目标的跑开，等到她情绪平稳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四周的环境全然陌生。

酆都之大，零落虽然在酆都一百多年了，去过的地方却十分有限。

没涉猎过的地方，多了去了，就好比眼前这里。

这……是哪儿？

零落眼神四处看了看，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她居然发现了一个小东西。

她蹲在地上，扒拉开枯树叶，将那个小东西连根拔了出来，那是一颗会发光的蘑菇，名叫夜行菇。

吃倒是不怎么中吃，但是因为它本身能在幽暗的空间里，浑身散发出一种微光，用以照亮夜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