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苍穹
作者:彼空 | 分类:玄幻 | 字数:36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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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幻境2
加上无极封神刃施放“太极无相诀”,将自己与青霞灵女送回到从前。时空一旦交错,青霞灵女自然也就不药而活了!
彩光波荡,轰然巨响,四周狂潮似的扭曲汹涌,一切都瞧不清楚了。但南宫易却已猜到了答案,心下黯然。宫涤尘接连重伤,真元大耗,又中了西门洛虹的“奔雷飞电”与“困神凝魄膏”,如不及早运气调理,必定逐渐坐化而亡。他为了救活青霞灵女,不顾安危,奋力一搏,终于耗尽周身真元,功亏一篑,化作一尊岩骨僵人。
狂风大作,眩光刺目,周遭一切迷蒙恍惚,两人彷佛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混乱中忽然听见一个女子尖利的笑声:“我赢了你!我打败啦!老匹夫,我终于赢了你啦!”狂喜激动,几近嘶哑,正是晏净灵女的声音。
南宫易心中一凛,难道那怪婆娘当真击败了雷公震兹?虽知那婆娘神功惊人,转头四顾,绚光迷乱,瞧不真切。只听见晏净灵女的狂笑声忽东忽西,似乎越来越近。蓦地听她惊咦一声,厉喝道:“臭小子,怎地又是你!”
南宫易暗呼不妙,忽见人影一闪,“嗖嗖”叠响,还不及反应,两人经脉已被尽数封住。
“轰!”天地一闪,波光**,刺眼已极。待两人重新睁开双眼时,山壑中已经恢复宁静。皓月高悬,飞崖矗立,碧木浓荫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只是那还魂神梧前再没有宫涤尘的身影。崖壁之下,那尊岩骨僵人盘膝依旧,旁侧斜插着无极封神刃。
一切又与今夜初来时浑无两样,这一场七百年的幻梦终于醒了。
晏净灵女站在身前,柳眉倒竖,凤眼凌厉,恶狠狠地盯着南宫易,冷冷道:“臭小子,你的命倒挺大,苍宇之星竟也砸你不死。”
南宫易目光电扫,见震兹纹丝不动地站立在三丈之外,竟似已被她封住经脉,心中暗惊,口中却哈哈笑道:“怪婆娘,我是天煞星转世,冥蜮使见了还要掩着脸绕道而走,那苍宇之星不过只是一介凡物,又如何敢砸死我?”
晏净灵女瞥了寰姬芙一眼,冷笑道:“臭小子,短短几日,居然又换了个相好,你的桃花运倒转的很顺么!”
南宫易脸上一红,不敢看寰姬芙,大声道:“怪婆娘,那天夜里你亲口说过,倘若苍宇之星砸不死我,就立即放了我们,你说过的话不算数吗?”
晏净灵女冷笑道:“祖奶奶说的话当然算数,但是我答应放过的是你和那天玄丫头,可不是这戴着冰雕容罩的女娃儿。”绚光一闪,“凤舞九天”倏然顶在寰姬芙的脖颈,肤裂血流。
南宫易大骇,失声道:“住手!”
晏净灵女尖笑道:“我偏不住手,你能怎样?”凤舞九天簪轻送,寰姬芙脖颈一凉,心中大惊,蓦地闪过一丝惧意。
南宫易惊怒交集,喝道:“贼婆子,她与你素不相识,你要杀我便杀我吧!”
晏净灵女这一尺原不过是虚探,尺端真气方甫入肉,立时便闪电回撤,血滴如珍珠飞扬,格格笑道:“你倒多情,那夜我要杀那白衣丫头,你说你钟情于她,甘愿为她而死;今日怎地又愿意为这女娃儿抵命了?”
突然面色一变,厉声道:“本姑娘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等朝三暮四之徒,油嘴滑舌,动辄信誓旦旦甘愿为谁而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条性命!”绚光飞舞,凤舞九天尺陡然转向,瞬间刺入南宫易胸膛。
寰姬芙骇得魂飞魄散,失声叫道:“灵女手下留情!”
南宫易被她这几句劈头盖脑骂得羞愧难当,脸颊滚烫,心中酸苦,犹自怔怔细想,一时竟感觉不到胸口锐痛。
“哧!”鲜血****,晏净灵女突然一震,只觉五股巨大的真气彷佛狂潮入海,汹涌撞来,“啊”地一声,登时“凤舞九天”和自己身体已被震飞到十余丈开外。
南宫易原已被她封住经脉,真气不得流动,但她这一击正好刺入他的膻中**,郁结于此的五轮真气登时沿着凤舞九天簪反冲****,瞬间爆发。凤舞九天簪一旦离身,气流中断,南宫易的经脉又立时恢复为封闭状态。
晏净灵女衣袂飘舞,翩然站定,又惊又怒地望着南宫易,想不出何以三日之间,他体内真气竟变得如此强沛可怖。若不是她反应极快,刹那后撤,只怕已被这五轮真气震断心脉,死于非命!
她苦修“指掌乾坤”数十年,原以为必定元泱无敌,今夜又顺心如意地一举击败雷公震兹,正狂喜不已,岂料却莫名其妙地在这少年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心中之骇怒实难言表。
惊疑不定地瞪着南宫易,心道:“难道这臭小子当真是天煞星转世?”想到苍宇之星也砸他不死,渐渐有些相信起来,一时骄狂气焰大敛,进退维谷,不敢上前。
寰姬芙又惊又喜,隐隐猜到大概,抿嘴笑道:“多谢灵女手下留情。”
晏净灵女哼了一声,顺水推舟,冷笑道:“臭小子,本姑娘今日心情大好,不愿妄开杀戒,便宜你了。你若再敢朝三暮四始乱终弃,小心我将你心肝挖出来,拿去喂狗。”
第820章 幻境2
南宫易此时方回过神来,赧然叹道:“灵女教训得是。”
晏净灵女微微一愣,想不到他竟突然变得如此乖觉,正要说话,忽听袖里传出一个男子声音,不耐烦地喝道:“死妮子,你既已打败了那小子,还不快将我放出来!罗里罗嗦的干什么?”
南宫易二人微微一愣,不知她袖中所藏何人,声音雄厚,听来颇为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晏净灵女冷冷道:“急什么?你都在地狱待了七百年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袖摆飞舞,一尊陀螺状的黄金小塔飘然落地。
南宫易、寰姬芙霍然大震,蓦地明白此人是谁了!
晏净灵女指风弹处,那塔檐铃铛蓦地摇摆叮叮响起,霓光涣散,宛如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庞,果然便是七百年前被宫涤尘震敝宝塔的西门洛虹!
一阵阴风吹来,西门洛虹急剧摇摆,宛如妖魔鬼怪,狰狞可怖,阴恻恻地道:“死妮子,对你师父也敢这般放肆!这可真是大逆不道,忘恩负义啊。适才的震敝诀听清楚了吗?快将我放出来!”
晏净灵女冷笑道:“你放心,姑奶奶言出必践,可不像你那般言而无信。你虽然是本国巨奸,但好歹也传了我‘指掌乾坤’,我自会还你自由。只是今夜一过,咱们之间便无恩无怨了,再敢以师父自居,可别姑奶奶我翻脸不认人。”
听到此处,南宫易已经豁然明了。七百年前,西门洛虹被宫涤尘震敝入锁魂金元塔后,抛入地岩遭受地烈火赤焰的酷炼。而晏净灵女当年败给震兹之后,羞怒悲伤,跃入紫陌渊自尽,不想阴差阳错,非但没死,反倒在地底遇见了西门洛虹。西门洛虹为了重获自由,与她达成契约,他帮助晏净灵女击败震兹,而晏净灵女则须将他从宝塔里解震放出。
几十年来,西门洛虹授其神功,却始终无法打败雷公,无奈之下,只好传以“太极无相诀”。西门洛虹昔年为了得到“太极无相诀”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对这神诀自有一番独特研究。晏净灵女的“指掌乾坤”倘若不是由他亲传,多半便是来自无极封神刃上的残篇断诀。
但要想将西门洛虹解震而出,除了需要足够的念力,还必须获知当年宫涤尘的震敝法诀。盖因此故,晏净灵女特意选择今夜,将震兹带到北震谷地壑决战,一来洗刷雪耻,了却心结,二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利用两人对决时,凤舞九天簪、念力的巨大力量,重现往日情景,获知宝塔的震敝诀,可谓一箭双雕。
孰料南宫易为了劈断寰姬芙的锁链,也赶在今夜双双到此,无意间目睹、参详一切,搅入这混局之中。
晏净灵女真气鼓舞,凤舞九天簪绚光流离,笔直地投射在宝塔之上,口中念念有辞,倒背震敝诀。“呼”地一声,狂风陡起,烛光明暗跳跃,剧烈摇曳。
南宫易二人对望一眼,惊怒交加,齐声叫道:“灵女,此人罪大恶极,万万不可放他出来!”
震兹被封住经脉之后,原如岩骨僵人似的缄默不言,此刻亦睁眼沉声道:“切莫如此!”
晏净灵女“哼”了一声,沧桑满刻的容颜上蓦地泛起一抹嫣红,柳眉倒竖,尖声厉笑道:“老匹夫,你说不能放,姑奶奶就偏偏将他放出来,就要与你故意作对!”当下暴雨连珠似的急念解震诀。
西门洛虹大喜,幻影摇摆,同诵解震法诀。宝塔嗡然脆响,缓缓地旋转起来,四周气流飞舞,绚光漩涡。单凭晏净灵女或西门洛虹的念力,自然不足以解开宫涤尘的震敝,但一则当年宫涤尘震敝之时重伤已深,神念力已经大大减弱,二则两人同力念诀,威力倍增,震敝眼看便要告破。
南宫易等人又惊又急,却苦于经脉被封,无能为力。晏净灵女的独门封**术极为诡异,以震兹真气之强,竟也不能冲开。
只听晏净灵女与西门洛虹大声念道:“天地神明,封其元灵,锁魂禁元,以为震敝……!”
话音方落,轰然巨震,锁魂金元塔流光溢彩,气芒如万虹齐舞,四颗悬挂在宝塔飞檐上的银铃突然分裂开来!
“轰!”一道蓝光冲天而起,狂笑声中,那光芒倏然聚合,回落在地,化为人形。英武雄伟,长眉入鬓,嘴角似笑非笑,正是那奔雷通天法灵。魍兽欢呼怪鸣,挣脱晏净灵女,撒欢似的飞奔到他身旁,绕圈跳跃,极是兴奋。
西门洛虹昂首睥睨,哈哈大笑,右臂一振,左侧飞崖分崩离析,一道金光流星似的划入他的掌心,赫然是那支奔雷飞电笔。
晏净灵女对他颇为厌憎,冷冷道:“西门洛虹,姑奶奶已经放你出来了,今后我们再无瓜葛。”
西门洛虹斜睨她一眼,笑道:“死妮子放心,你只管找一处世外桃源,终身守着这姓震的小子,老夫绝不会纠缠不清,坏你好事。”
晏净灵女脸上一红,又羞又怒,正欲发作,却见西门洛虹面色突变,对着自己身后的震兹大声喝道:“臭小子,哪里走!”
她大吃一惊,急忙转身望去,突觉背心一凉,一道金光贯胸穿出!
众人失声惊叫,晏净灵女心底一沉,蓦地明白中了那此贼奸计,已遭毒手。念头方起,经脉要**剧震酥麻,已被尽数封住,再也动弹不得。惊怒懊悔,厉声怒骂。
以她反应之快,原不会瞬间受制,只是她太过在意震兹,穷其毕生之力,方才将他降伏,此刻听闻他逃走,焉能不心神大乱?
而西门洛虹又是法灵级级的绝顶高手,在烈火地岩中熬炼了七百年,真气更是突飞猛进,对她又知根知底,只需小小破绽空隙,便可一击得手。
西门洛虹伸手捏住晏净灵女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道:“死妮子,这些年你对我不恭不敬,我大人大量,也不与你计较。但今夜你看见了七百年前的往事,知道了诸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倘若被你传扬出去,西门洛虹的一世清誉岂尽毁你口?何况你已经学会了‘指掌乾坤’,若不将你除掉,虹某又安能放心?无极封神刃得来又有何用?”
晏净灵女想要怒骂,刚一张口,心中剧痛欲裂,眼前一黑,险些晕厥。经脉封闭,周身如坠梦魇,说不出的僵硬沉重,连意识也变得混沌迷糊。
震兹怒极,大声喝道:“卑……卑鄙奸贼!你……你恩将仇报……我……”
他素无喜怒,宛如石头,但此刻瞧见晏净灵女被此贼使诈重创,不知何以,竟突然怒不可遏。原本缄默木讷,不善言辞,激动之下更是张口结舌,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