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心虚了……虽然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不过都是做医生的，你应该知道人选择了那个不太愿意选的选项以后，心里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咯，自在点吧，年轻人——”

说着，顾凝的室友又恢复了平日随意的状态，用力拍拍她的肩，转身走远了。

留顾凝一个人，立在原地。

摸了摸口袋里的纸张，顾凝低头寻思两秒，便转身往科主任的办公室走去了。

她准备请假去听这次讲座，顺便，到英盛里面去“逛一逛”。

没错，裂痕不会因为被胶带粘合，就这样消失不见的。总不能知晓了有人在拿人当白鼠，也视若无睹。

即便是赌上一家人的安危，顾凝相信，她的父母也会支持她。毕竟他们当初就是这样选择的。更何况，尽管是发生在未来的“残害”，这个仇，说到底她也是必须要报的。

“什么，为什么？”

办公室里，顾凝两手搭在科主任的桌前，瞪着眼睛问道。

“小顾啊。”科主任摘下脸上的黑眼镜框，擦了擦说道，“你最近一直在忙什么事呢？从年前，跟我说要请长假开始，就常常心不在焉的，是生活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凝收了收前倾的身子，抿抿嘴回道：“是，有一些。”

“出去学习是好事，可现在讲座就半天，你和我请一天的假，你说这……”科主任憨憨地摊了摊手，说道，“还是不能这样三心二意地工作呀。请假总要有个理由的才行，一次两次还好说，你这都几次了，上报困难，对咱们科室也不好的呀。”

“那我……”顾凝咬着嘴唇，心里纠结着要不要下午的假还是算了，吸了吸湿润的鼻子，倏忽间灵光一闪，说道，“主任，那我生病！生病请假！”

“……”

晚上，当顾凝拖着酸痛而沉重的四肢回到钟温谨的住处时，有一点后悔为什么要立下这个理由。

听说春季感冒不容易好，顾凝为了能让病情延续一周，没有去门诊开药，一直顶着个重如铅块的脑袋工作了一天，下班前量了下体温，已经“成功”地发展为低烧了。

屋子里依旧和早晨时一样的安静。

顾凝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只鸡蛋，一包面包和一大袋的挂面。内心挣扎了一下，她还是又披上衣服，下楼买菜去了。

“咔嚓——”

当顾凝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钟温谨才刚刚回来。

擦着湿法，顾凝用肿痛得有些沙哑的喉咙轻声说道：“厨房还有饭菜，给你热一下吗？”

“不用了。”钟温谨背对着她将外套搭在玄关的衣架上，说道，“我吃过了。”

“哦，好。”回应一声，顾凝打开了房间的门。

“顾凝。”钟温谨走进客厅，步子有些拘谨，脸上却是冷淡的神情，问道，“你什么时候搬走？”

“啊？我……”杵在原地，顾凝停下擦拭头发的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最好这几天找一下房子，赶紧……”

“咳咳……”听着钟温谨的话，顾凝心思翻涌，喉咙也随之发痒，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收住方才的话，钟温谨微微蹙眉，分辨着顾凝脸上的红晕，问道：“你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