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是十个手指头，无一例外，被钉上了锈迹斑斑的钉子，血肉模糊的，让人不忍直视，小家伙是借她的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她最为满意的第一个作品，她怎么能不心疼。

“钉……钉子……还……还在吗？”小家伙用着颤抖的不行的声音对他这么说着。

“还在。”她说这句话时，感觉分外的无力，好似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现在，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为了这个孩子的母亲一般。

却是一个，以往的她看来非常糟糕，最看不起的一类母亲。

没用，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居然无能为力，不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把坏的事情，都只会推到孩子的身上，那件事情，小家伙明明没有任何过错，她却是，没有一丁点犹豫地将他给甩下了。

只因为，他是她杀母，伤父的仇人。

这本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会喜欢自己仇人的儿子。

可是，她却不仅仅是将他给抛下了，她自己无用，没有办法找苏道阳报仇，居然还打算利用这个孩子，来帮她这个无用之人解脱。

难怪，难怪无论如何，小家伙之前，就是难开口叫她一声“妈妈”，小孩儿通灵，可能他早就得到了某种暗示也说不定，她这个自以为最爱他的人，最后，依旧毫不犹豫地将他给抛下了。

这样的母亲，要之又有何用呢？

不如，一开始，就不是，还能少上几分烦心。

“为什么还在啊？”小家伙哭着问她，想来，那在小家伙手指甲里的钉子，把小家伙是弄得疼的不行了。

“乖，阿姨待会儿喂你吃药，吃完药就不疼了，钉子不拨出来呢，是因为，现在拨出来啊，对你的身体不好，等过了一星期，阿姨就帮你把这些东西给拔出来。”霍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编出这段鬼话的。

不拔出来钉子，是因为，那个叫苏道阳的男人，把孩子拖到这里来的时候，恶狠狠地告诉她，不能现在给小家伙拔下这些个东西，要带着这些一个星期，为那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的男人赎罪。

而她，居然答应了下来，全程，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或许，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以当时苏道阳的状态，如若她反驳，哪怕是只有一句话，她就有可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可是，现在，看着这孩子泪流满面地对她问出这个问题，她宁愿是这场的下场，被那疯子扔进地牢严刑拷打，也比在这里面对着孩子流着泪问出的问题，受着良心的谴责，要强得太多了，太多了。

“真的吗？”小家伙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真的。”她强行在脸上撑起一抹笑容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她没有说，苏道阳和她说，等小家伙的指甲彻底长好了以后，又要受一遍这样的刑罚，要一直这样，过了八十一次才算是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