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难道过去不是我对不起你，而是你对不起我？”雷轩然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可能，连忙追问。

她对不起他吗？也许吧，在他的世界里，她身为洛柔的女儿，就是唯一对不起他的理由。

因为这个理由，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毫无愧疚可言。

她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算是吧！”

“若真是这样，我原谅你！”他突然大声宣布，“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原谅你！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翻篇吧！”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们的恩怨能够那么轻易一笔勾销，那就好了。

洛欣也不用痛苦那么久，既要报复他，又想治愈他。

他们总是这样被爱恨纠缠着，剪不断理还乱。老实说，她能坚持到现在不神经错乱，也是难得。

“你现在记忆里，你的母亲应该还活着吧？”洛欣问。

他的脸色一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为什么问起这个？难道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她点了点头。

“不可能！”他的脸色都变了，“就算我现在三十五岁，我妈妈也才五十多岁，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去世？除非……”

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里，他的母亲怎么样。

从前，她一直忽略他，经常不跟他在一起，他也已经习以为常。

但他从未想过永远失去她。

洛欣不打算继续哄骗年少的他，她一字一字地说：“你的母亲确实死了，而且她的死跟我的母亲有关，这就是你一直对我无法释怀的原因。”

她站在夕阳下，橘红色的阳光洒在她刚刚获得新生的身躯上，美得宛如一副油彩画，可她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利箭，狠狠地刺入他的心里。

“雷轩然，等你记起所有的事情，你肯定会后悔今天在这里对我说的一切。我们确实交往过，但那是个错误的开始，我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快把这个错误结束掉。”

“那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他的手已经在轻轻颤抖，看着她决绝又平静的脸，哀伤的情绪一点点吞没他。

她笑了，他心智倒退前，也曾经对她说过相似的话。

他说他不想跟她划清界限，他想跟她纠缠到死。

既然是痛苦的纠缠，为什么不早点砍断呢？

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才满意？

他喜欢受虐，她可不喜欢，她向往轻松自由，这一生不一定要有个人能陪她到老，她只要自己就够了，能够用坦然的心境面对未来毫无牵绊的生活，未尝不是件幸福。

“走吧，我们回去吧！”她捞起地上的毛巾，重新披在身上，然后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微凉，还在微微颤抖。

“你冷吗？”她忍不住问。

“冷！”他的身体是冷的，心更是。

“那赶快回去吧！”她牵起他，加快速度往别墅的放向走去。

他将她的手重新握住，这一次是十指紧扣，掌心贴着掌心，亲密无比。

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