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作者:王衣白 | 分类:古言 | 字数:16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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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今夜之今夜
一日午后,悕雪和司马澄照常来到校场,在门口,却碰到了司马昀。
“参见陛下!”司马昀精神饱满地向悕雪问安。
自从上次在国子学,司马澄对司马昀说“若有需要,便可随时进宫。“司马昀来宫里的次数便多了起来,第一次来时也是午后。
那时,悕雪在校场练习,司马昀在女人堆里长大,身体自然也是柔柔弱弱的,他自告奋勇陪悕雪一块儿,结果回去之后就在家里躺了好几日,之后都是特意傍晚才进宫。
悕雪也没多问,平日里,晚膳的桌上,都是悕雪在说话,但这段时间,因为累得厉害,悕雪也懒得开口,而司马昀来宫里一起用晚膳,东宫也热闹不少。
只是,后来无意中得知了其中得原因,当着司马昀的面,笑不可仰,还让两人的关系一度陷入低潮。
不过也是因为司马昀“舍身“,之前,悕雪总是因为自己身子弱,而对司马澄有所提防,担心被他看出什么,但司马昀这个妥妥的七尺男儿竟也是这般模样,想到这里,悕雪的底气也足了不少,虽然司马澄从未指责过这一点。
然而,这样的司马昀竟然在这个时候进了宫,悕雪有些诧异。
“昀公子怎么来了,不怕又要回去趟几日。“悕雪打趣道。
“陛下就不要取笑我了,这世上有人尚武,而我只是擅舞。“司马昀拿得起放得下,说完也不忘扭动几下他的细软腰肢,悕雪饶有兴趣地看着,还真有几分韵味。
“况且我今天是要务在身。“下一秒,司马昀忽然变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司马澄站在悕雪身侧,他多少猜到了司马昀的来意,目光便停留在司马昀手里拿着的布包上。
“哦,什么要务?“悕雪忽然提起了兴趣。
司马昀眯着眼睛,偷偷瞄了悕雪身后的随从们一眼,说道:
“怎么能和陛下站在门口说话,还请陛下移步。”而后俯身,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悕雪会意,三人走到了校场中的库房,司马昀才打开了布包,里面还有一个皮质的长形的袋,袋中是一把崭新的弯弓,让人眼前一亮。
司马昀拿出弓箭,双手奉在悕雪面前,悕雪一惊,指了指自己,有些无措地问道:
“给吾的?”
司马昀点点头,悕雪欣喜得刚想接下,但忽然想起司马澄迟迟不让她握弓一事,不禁回头,看了司马澄一眼,只见司马澄气定神闲,仔细端详着那弯弓,嘴角带着似有似无得笑意。
司马昀偷瞄到悕雪竟然对司马澄露出胆怯之色,不禁“扑哧“笑道:
“是澄哥哥托羊将军,特意替陛下特意打造的弯弓,自然是陛下的。”
司马昀道破天机,悕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对司马澄的各种不满,顷刻间化作感动,眼睛忽闪忽闪的。
“请陛下试弓。”司马澄郑重地拱手说道。
“嗯。”悕雪小心翼翼地接过弯弓,仔仔细细将其看了个遍,手慢慢抚摸过那光滑的木料,最终握住了弓弦。
悕雪定了定神,挺直腰杆,迈开般步,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司马澄教的发力要点,然后端起了弓箭……
虽是悕雪的特制之物,但拉开的时候也并非轻而易举,悕雪用尽了全力,不久,屋中传来了弦物抖动的声音,而后响起了掌声。
“哇,陛下,您好厉害!”司马昀嚷道。
悕雪却有些泄气,身体也不自觉地微缩着,之前也见过司马澄拉弓,她自然感受到了自己与他的差距。
“陛下,还有七日,只要勤加练习,大射礼指日可待。“司马澄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屋内回响,也敲击着悕雪的心房。
司马澄很少说这种预判之言,但凭借他对悕雪的了解,这种话似乎很有效果。
“真的!“悕雪徐徐转过头来,眼圈有些发红,看着司马澄。
一旁的司马昀抢先一步,发现了悕雪脸上的变化,时花楼的姐姐们哭得梨花带雨前,也是这幅模样,他连忙安慰道:
“当然!当然!陛下……英明神勇,澄哥哥……料事如神!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司马昀话音刚落,看了司马澄一眼,见他沉默不语,便慌慌张张地在后面捅了他一下。
“嗯。“司马澄眼眸微垂,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答道。
还没等悕雪会过神来,司马澄就已经走出了库房,司马澄回过头来,眼神深邃地盯着自己,悕雪有些晃神,最后还是司马昀叫了她一身,才匆匆地跟了上去。
……
日子越来越近了。
自从悕雪开始用弓练习后,她的进步、她的不足都化成了射出的距离,一目了然。
一开始,悕雪的箭根本碰不到箭靶,司马澄就准备了草垛,放在更近的地方让悕雪瞄准,等射中了草垛,再把草垛往后挪一些,就这样,直到最后一日,那天午后,悕雪射出的第一支箭,终于上了箭靶。
那是第一次。
悕雪高兴地在台上欢呼雀跃,司马澄则站在箭靶这一头,远远地看着她那个小小的身影,也终于,露出了舒心的一笑。
见那个小人影渐渐安静了下来,司马澄示意悕雪继续,悕雪信心满满地拿起第二支箭,瞄准。
但这一次,却再一次落在了箭靶前面的泥地上。
司马澄做了一个“无“的手势,悕雪一下子就泄了气,司马澄神情泰然自若,示意悕雪继续。
悕雪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了,她振作了精神,一次又一次瞄准箭靶。
夕阳染红了天际,傍晚的风有些凉。
悕雪拭去额前的汗珠,司马澄抱着悕雪射出的箭款款走来,现在,她已经可以保证箭在靶上,但是能不能正中红心,还要看运气。
“陛下“司马澄颔首行礼,然后放下了箭支。
悕雪失落难掩,吃晚膳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到了书房,悕雪也是看着弓箭发愣。
最后几日,司马澄已经免去了悕雪的屋内训练,让她好好休息。
“陛下。“屋外传来司马澄的声音。
“进来吧。“
悕雪的语气中带着些无奈,若司马澄要劝他,道理她都明白,练箭不能速成,安慰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