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话寒殇
作者:北暮孤橙 | 分类:古言 | 字数:4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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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偷梁换柱
他试着动了动身躯,想要起身,心肺一阵剧痛,纱布间樱红渗出。
很清晰的痛觉,看来自己还没死。不对,那时,他分明看到了一个白胡子仙人,那仙人分明是来带他走的。
没记错的话,那时他五脏早就四分五裂,胸前完全裂开,血流成河。即使体内的绛樱神血再厉害,也只能愈合小的裂隙,根本不能将分裂的心肺重组完好。
是什么人,能把一个人的心脏缝合,这并非一般人能做到!夜阑殇瞪大眼睛正发呆,一阵急匆匆脚步声传来。
“我的天,妖君,你可活了!吓死我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你是不是又找洛清河拼命去了?哎……”
墨天提来水盆和毛巾,慌手慌脚地放在桌上。看夜阑殇身上那歪七杂八的纱布,就知道墨天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让他遭了多少罪,幸亏那会他没知觉,不然,会死第二次。
“我……”
“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养着吧!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见阎王去了!还好我机灵,及时发现了你。对了,是谁把你带回来的?”
看着墨天好奇的双眼,夜阑殇刚要回答,胸前喘息起伏了一下,墨天赶紧喊停,示意他别说了。
“我看还是改天再问你吧!你一说话我都害怕……”
墨天看着他纱布上的血迹,吓得心里直打颤,似乎多说一会能疼到自己身上。
看着自己裹满纱布,只穿一条裤子的夜阑殇,墨天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忘记给他盖被子了。
“嘶”的一声,墨天拉过被子,把夜阑殇完全遮住。心里懊悔,幸亏想起来了,不然把他冻出个好歹,幽姬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洛清河把萧听寒再次带回了堕雾崖,为了哄骗他那天真单纯的傻儿子,在堕雾崖下精修了个墓,让洛炎尘亲手将萧听寒埋在其中。
而后,洛炎尘天真地以为萧听寒意已死,抡着一坛酒和她爱吃的甜点来祭拜,诉尽相思衷肠,懊恼之心。却不知他爹早已将她转移到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里面不过是她穿过的那件嫁衣!
而正当洛清河遣两位心腹岩机和觉亭护送萧听寒的途中,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前面的人抬棺行进,他们二人紧随其后。不知不觉竟然在一片密林中迷了路,绕来绕去寻不得出口,然而找到出口出去的时候,棺里已经空空如也,棺中人早已不知去向!抬棺之人当场被杀封口,二位长老速回云灵禀报。
原本计划是在萧听寒的嫁衣上涂了迷药,再引诱孟夕瑶去杀人,然后给她一把剑刃上萃了恋生毒的剑,保证她被刺中心脏不会立刻就死,而是把她的心脏和全身血液定格,只存脉底一丝气息游走。待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之后,再行解毒之法,给她修复好伤口续命。
然后,当年子桑红叶家族死也不愿透漏的秘密,终将会由我一层一层揭开!那时的洛清河如是想。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在这一环结上出了差错!若问如今天下谁还敢于洛清河做对抗?恐怕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妖君此时怕是正在赶赴黄泉的路上,不可能还魂来坏我的事。还能有谁?
堕雾崖底里三人密议,洛清河百思不得其解,能骗过岩机,觉亭二位长老的法眼,这是何方高人?难道还能是以骗术着称的江湖术士!不可能,以二位长老的修为,如若有人几丈之内必能感应到,不可能给人偷梁换柱的机会。
还有谁?敢和我作对,如果让我知道,定将他……
洛清河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振得茶碗里清波荡漾。
岩机先打破这尴尬僵局道:
“洛尊主息怒,人虽然丢了,可是以咱们的实力,找回只是时间问题,我觉得大可不必惊慌!不能自乱了阵脚。”
“惊慌倒不至于,只是我好奇这位高人似乎对咱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时机把握得十分得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会不会是咱们的人?或者是外人安插在云灵的奸细,早已蓄谋已久?”
洛清河瞥了觉亭一眼,对他提出的看法并没当即否决。
“就算是混进云灵的人,能有如此修为,怕是来历不浅,看来以后咱们要多加防范才是!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回那妖女,到手的东西绝不能拱手让人!”
洛清河心里已经动了一个念头: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启用自己暗中培养的一支势力。
“洛尊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看是时候让您的叱煞出马了,毕竟要论追踪寻物,他们可是有着千里眼顺风耳的名号!”
岩机的想法和他一样!洛清河陷入沉思,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
他的叱煞大军可不比普通灵修弟子,他们职中有人会易容,所以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万张面孔。每个人且又身手不凡,足以以一当百,极为难缠。
如果说洛清河今天能安稳地坐在他的云灵,多半都要归功于为他出生入死,铲除异己的叱煞。表面上风光无限,做尽善事,万人敬仰,实则还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多得罪洛清河的人死之前才会领略到叱煞的厉害。惨烈无道,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神出鬼没,苟且难缠……哪一个词放在他们身上都不为过!
洛清河的召集令一下,这些个叱煞纷纷赶来领命。
盈盈月色之中,一只只黑影嗖嗖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一方山顶。那速度也快能和闪电媲美,由此看来,这些人的修为绝不在长老们之下。
领头人拿出一张图纸,明亮的月光下,萧听寒的样貌清楚地现在纸上。众叱煞依次看过之后,又听了领头人几句吩咐的话,纷纷点头示应。
整个过程简短又安静,没发出一点过大的声响,栖息在矮灌丛里的山雀都未被惊动。
山风轻拂,野草慢摇,杂花飘香。依旧是这月色溶溶夜,乌云慢慢移。下一瞬,这方山顶已无一人,似乎刚才那一群黑压压的人影从不曾出现过。无人发现,无人知晓,叱煞的行动简直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