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勍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找了主治医生以后又去找了荣长玺。

“大夫……”

荣长玺背对着白勍刚准备抬脚进电梯，转过身。

有些人吧，接触一两次就够了！

比如白勍这样的。

叫他觉得莫名的烦。

磁场不对。

白勍拿着检查结果拜托了几句，荣长玺原本是想出声刺儿她两句的，毕竟医生你都不信任那还看什么病，但又一想，上回不是欠她个人情嘛，就算是还了吧。

端着一张刚正不阿的面孔，接过来档案看了看。

“……如果支架的话，这个年纪能行吗？”白勍忍不住问。

荣长玺忍不住道：“主治医生上面写的已经很中肯了，你有什么问题都和主治医生去沟通，医生不会想害死谁的，主治医生不是说不建议做支架吗……”

白勍缓缓道：“医生，我不懂这些，麻烦您了。”

荣长玺一脸正色，又说了几句。

这头白奶奶连续住了四天的医院，中间白菁呢来过一趟医院，说家里住得远也够不上，那以后人家就一趟都没来，老三呢上午来电话说已经转机了下午估计就到了，这几天就都是隋婧在医院陪着白奶奶折腾。

*

荣长玺带着他奶去吃饭，吃的还是那些。

吃的荣奶奶一直想叹气。

她爱吃粤菜，但不代表需要回回都来吃粤菜啊，偶尔想换个新口味吃个川菜什么的，又担心孙子不喜欢。

这就叫代沟。

这地方环境挺好，就是没什么新意。

手机响，看着看着长大了嘴巴。

“白勍她奶住院找了你啊？”

荣长玺冷着脸：“就帮着看了看检查结果。”

“什么病啊？”

“冠心病。”

“严重吗？”

荣长玺：“一般。”

荣奶奶见孙子这态度不冷不热的，故作气愤：“能帮就帮一把，毕竟白勍和你奶奶我算是老相识。”

荣长玺给荣奶奶夹菜，听见他缓缓道；“……这家人都不怎么行，医生交代的话一句都不肯听……”

讲了些他所看见的。

荣奶奶听了颇觉得惊讶，因为看白勍的话是猜不到这些的，家里怎么那样儿呢。

“你这小朋友心眼多着呢，也不见得就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朋友。”荣长玺脸上笑容很和煦，但是眼睛里没什么温度。

他对白勍这人，就是有看法。

荣奶奶淡淡看了一眼孙子：“朋友分很多种，脾气兴趣爱好相投才能做朋友，至于她实际当中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些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我们一起只玩乐不涉及其他。”

祖孙俩吃过饭她就被送回养老院了，老太太脱掉了新买的衣服，反正估计孙子也没瞧出来这是件新的，原本她是想去动物园转转的，可孙子电话一直响，待在医院就挺累的吧，也不好太耽搁他时间。

“唉。”

隔壁床老太太含着笑问，“大孙子来看你，陪你吃饭，还唉声叹息的。”

“没有共同话题，苦闷的很。”

隔壁床老太太伸伸自己的腿儿，宽慰荣奶奶：“你这已经是全养老院最幸福的了，家里人一星期来看一回还要怎么样，你再瞧瞧我们，过年过节能来接一回就不错了……”

荣奶奶给白勍打过去电话。

“喂……”

“白勍啊……”

白勍躲到走廊上去接电话，电话里荣奶奶一直讲：“……有什么事你就去找他，别怕麻烦，我也帮你问过，我听我孙子那意思他是觉得还是保持现在这样的为好……”

“奶奶，谢谢你。”

“谢什么，等你有时间了带着我去动物园转转就行……”

白勍：……

老实讲，她不愿意太接近这个老太太了，何况是带着出门去玩。

电话那头始终不言语，荣奶奶也就明白了白勍担心的这个点，道：“你不用担心我身体，我肯定是能出门院里才会批让出门的，也可以签个免责声明我出什么事情不怪你。”

白勍轻叹口气；“我做销售的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其实奶奶你想去哪里，不如和你孙子直接说。”

她和荣长玺接触时间不长，但她觉得荣长玺应该算是个孝顺的孙子。

你提出来，他不见得会不去做的。

“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儿去，我是不是让你有负担了？”

想想也是，她身体也不怎么好，人家和你又不熟悉，怎么会愿意带着你玩呢，也不是亲奶。

白勍心想，可不就是负担了嘛！

咱们也不是太熟啊，祖奶奶！

但又不好拒绝。

就像她爸讲的，他们现在有求于荣长玺，是你们扒着人家，那就得拿出来态度。

“倒也不是，就是怕你和我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和你能玩到一块儿去。”荣奶奶一拍大腿。

白勍搜肠刮肚，勉强又找到个借口；“那个……你孙子也不太放心我总是和您接触……”

荣奶奶：“爽快人说爽快话，他放不放心不重要，你要是不愿意呢，我不磨叽你，你要是愿意呢，有时间咱们就结伴玩。”

饶是有准备，这老太太就像是粘糕一样，白勍没甩掉。

那剩下的就不能继续说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