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小虎和仙罗刚谈好价钱，躲在门后的掌柜再也忍不住了，赶忙走出来陪笑道：

“秦爷，小女无知，惯爱胡言乱语，不要信她的……”

他刚说到这里，唐小虎眉梢一挑，说道：“多嘴！”

“啊多……”掌柜吓了一跳，赶紧把嘴闭上。

唐小虎只是扫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他，直接伸出大爪子抓住了仙罗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这才饶有兴致地说道：

“这个妞我要了，回去暖床，你开个价吧。”

“这个……这个不能卖……”掌柜的弱弱地说道。

“放屁！不卖你叫她出来干嘛？把大爷的邪火勾起来了，你又说不卖，想戏耍本公子吗？”

掌柜的赶忙赔笑，“不是的，秦爷。您来晚了一步，已经有人预订了。定金在我这还没捂热乎呢。咱做生意不能不讲信誉，您说是吧？”

唐小虎似笑非笑地看了掌柜一眼，忽然面色一冷，缓缓说道：

“你……又想找死是吧。”

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秦爷，秦爷！您别生气，我这真有难处。”

“那你告诉我，下定金的是谁。”

“是……是孟家，孟家的三公子孟廷徽。”

“孟廷徽？！”唐小虎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玉菱赶紧在他的耳边说道：

“和咱们一样，都是袁孟秦宁四大古老家族之一，他是孟家嫡出第三子，如今就在咱们剑道崖。”

唐小虎点了点头，玩味地一笑，说道：

“玉菱设法阵堵门，柏晨把这个老小子拿下，苏峰里外给我搜一下，有活气的全部打晕。”

“是！”

“是！”

“哎？秦爷！秦爷！您这是干什么？”

掌柜的吓坏了，开店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这样的事。

可是，他已经无法动弹了。柏晨已经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想喊都喊不出来。

只是片刻功夫，玉菱已经在门口挂出停业的牌子，关门闭户，做成已经打烊的假象。法阵也已布好，即使有人大喊也传不出半点声音。

苏峰也回来报告，一共有伙计八人，女眷五人，还有三个半大孩子，全部打晕。

“秦爷！秦爷！求您高抬贵手。仙罗您想要就带走，我分文不要了。”

掌柜的真被吓坏了，他以为唐小虎要灭他满门。

唐小虎坏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人呐！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刚才你若跟我好商好量的，本公子或许能看在仙罗的面上，多赏你几个钱花。可是你不识抬举呀，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说吧，是谁指使你设的这个局？”

“什么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那好吧。柏晨，苏峰，有能装活人的法器吧？全部带走，一个能喘气的也不要留。”

“有的，只不过不能坚持太长时间。”苏峰答道。

“没关系！能带到子虚洞就行。”

“是！苏峰走了。

掌柜的实在吓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连求饶。

唐小虎懒洋洋地说道：“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幕后指使，以及来龙去脉。否则，这里所有的人都将人间蒸发。明天这家店还会照常开业，但那就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掌柜的直接就尿了，顺着裤裆一直流到裤脚。在地面形成的光可照人的镜面。

“是……是宁家，前些日子，他们打听到您在我这买了不少东西。现在临近大考，可能还会来。于是，就把这位姑娘送了过来，还有小翠，也是他们送来的。说，无论你喜欢哪个都可以，但必须说是孟三公子已经预定好了。叫……叫你们……”

“怎么样？”唐小虎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听着。

“叫你们掐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能结仇更好。”

唐小虎冷笑一声，忽然问道：“那……孟三公子来过这里吗？”

“没……还没有。宁家的人说，只等您先选中了姑娘，我们再走下一步棋，估计会有人带孟三公子来，到时，我再安排姑娘和他见面。”

唐小虎笑了，“这是把我比董卓，把孟三比吕布，而你宁悠然却自比司徒王允了是吗？只可惜你这连环计用错了地方。”

唐小虎冷哼一声，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会带走你的老婆和孩子，到我那作人质。而你要陪我演一场戏，做得好，以后秦家再开分号，有你一个铺面。做得不好，那就在地府和亲人见面吧，我会把你们全都送下去。”

“是！是！小的一定尽心竭力。”

………………………………

半个时辰之后，唐小虎已经回到了子虚洞，他和仙罗对面而坐。

唐小虎淡淡地问道：“你命不久矣，为什么要帮宁家？”

仙罗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谁也不帮，也没有能力帮任何人。我答应宁家过来，只是为了一条流浪狗，他们说会好好养它，直到它寿终正寝。”

“那你知不知道，若我是淫邪之徒，你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仙罗道：“早死晚死也差不了几天。又有何分别？”

“你父母呢？”唐小虎问。

“被我害死了。”

“哦？怎么说？”

仙罗凄然一笑，道：“我乃不祥之人。你能看出我有寒症，自然知道我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受奇寒削骨之痛。阿娘见我辛苦，每每为我暖身。却因寒气入体，没几年就去了。阿爹深爱阿娘，每日借酒消愁，不理家业。没几年家也败了，他却醉死在烟雨桥边。”

“后来呢？”唐小虎追问。

仙罗平静地说道：“后来我流浪街头，被拐子拐走，卖进了青楼。学了两年琴曲，一年诗书礼仪。刚要坐台便被宁家公子看中，直接买了去。后来的事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他知不知道你活不过十六岁的事？”唐小虎再问。

“他知道的，也寻了名医，知道治不好了，便派我来了这。”

说到这里，仙罗看了看唐小虎，问道：“你说的‘你亦非你，我亦非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小虎也没隐瞒，便直接把血妖王告诉他的事跟仙罗说了一遍、

仙罗听完点了点头，依旧无喜无悲，并没有什么喜悦或者惊讶的表情，仿佛只是印证了她以前的某些猜测。

但她却抬起星眸，目光灼灼地看向唐小虎，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你只解释了前半句，后半句还没解释。”

唐小虎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真诚地说道：

“我把你买回来，也并不完全是出于好心。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