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把撕下来的布片塞进衣兜里，低头捡起地上的3片羊肉放到碗片中，捡起地上另外7块碗片扔进垃圾箱，地上只剩一滩汤水。他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径直来到羊肉泡馍店门口的水管前冲洗干净了肉。他扭过头冲着煮汤的老板笑了笑，“能不能再给一碗汤，这肉扔了怪可惜的！”

这老板看到陈帆故意撒汤的时候，心里特别的不高兴，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但看到他又捡起掉在地上的肉，顿时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他又来要碗要汤，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你刚才是？”

“哦！”陈帆收起笑脸，“遇到两个仇家，想借着这一碗汤拿下他们的，结果周围的人太多不好动手！”

“仇……仇家？”老板明显的一呆，眼睛中有一丝的慌神。

陈帆叹了口气，“哦~那个……他们杀了我的朋友，我在追他们。”他的声音不大，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递碗递馍馍的活计，眼睛瞪得是溜圆，即刻也明白他的手为什么是铁的了，这八成是道侠。

老板听了这个缘由，还不如不听，虽然平日里也见过吹牛的人，但像他眼神这么犀利的却很少，“活计，碗！加两片大肉。”

陈帆笑眯眯的接过汤碗，“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来到虎仔的身边蹲坐下，他用筷子抄起碗里的一块带汁水嫩羊肉放到它的碗上，“还要吃吗？”

虎仔摇着头把碗推到一边，不让肉沾到碗上。

陈帆收回筷子放到自己碗里，“吃了饭要追个人，你能通过闻味道追人吗？”

虎仔点着头安静的蹲在旁边，跟着方文超的日子，它学会了很多。

“那就好！”陈帆看似漫不经心的吃着肉，目光却仍旧盯着路过的人看。

没有，一个脑袋中闪黑芒角的人都没有，倒是有不少异化人，不过这实属正常。

吃完了东西，他把自己用过的碗还给活计，并多交给活计20块钱，算是老板多给的肉钱，他一向不喜欢欠陌生人什么。

陈帆回到虎仔身边，从衣兜子里找出那块灰布片送到它的口鼻边让它闻。

虎仔凑近陈帆的手，它哈出一团白气落到灰色布片上，顿时布片被搅的粉碎如碎末，随即它吸口气，把粉末全吸入口鼻中，它冲陈帆点点头，表示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

陈帆点点头，“走，先回车场！”

他们回到车场，交了看护马车的钱和马料钱，便驾着车出了车场往南追去。虎仔非常的聪明，简直不亚于人，它卧在陈帆的旁边，用指甲在他的腿上轻轻的划痕迹，往前走划直线，左转右转划不同方向的横线，该停的地方点住不动。

当年方文超就是这么操纵它的。

陈帆就根据这个比划，走街串巷的跟踪着他们。

赵斌和豆子的警惕心非常的强，他们时常往巷子、死胡同里走或者翻墙走，甚至走地下水道。这令陈帆找起来异常的困难，时常得下来马车，让虎仔踩在自己肩膀上，用指头在他脑袋上划痕迹，来确定他们所去的大致方向，再回到车上寻着大路绕到那里。

茜垵市的大路是纵横交错的，6纵6横的大路把城市分割成64大块，每大块中含16坊，由丈余高的墙分割，全市共1024坊，每坊300户，每户人家有3到5人，约合一百二十万人口，比飞鹰市的人口要多。

兜兜转转往西南方向不知走了多少里，最后虎仔的手指在他腿上点住，马车哒哒哒的停到法慈路，大慈法寺的门口。

陈帆环顾四周，左边是大慈法寺，歇山顶的大门楼，蓝底金字的匾额上写着：大慈法寺，中间铜环兽头的铆钉门紧闭，两边的门敞开，左边是入口，右边是出口，进出来往的人，皆朝陈帆这边看上一眼，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把马车停到门口不走。

右边是飞雁塔的南广场，广场中央立着唐代玄奘法师的庄严法相，这历经几百年的沧桑，依旧挺立在这里。

法慈路上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直往大慈法寺进出。他的马车停在这里极为不方便。于是又往前行进百米右转，随后找到能停马车的车场停好车，随后带着虎仔又来到大慈法寺的门口。

陈帆不明白为什么赵斌他们会来这里，难道是心中有了愧疚，来这里忏悔礼佛来了？他指着大慈法寺的门，“在里面吗？”

虎仔站在陈帆肩膀上摇头，只用爪子点住他的头，往后划一竖道，意思是往后走。

陈帆转身向后走上10米路，虎仔的爪子忽然点住他的头，意思是就是这里。

“这里？”陈帆疑惑的看着虎仔，这里可是大马路的中间，虎仔无比确定的点点头。

“地下？”陈帆再问。

虎仔咧咧嘴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大马路上，前后也没有个井盖子，从哪里往地下走啊，而且周围人来人往，他们绝对不会原地消失在这里，极有可能是通过周围的某个隐蔽的地方，下到这里面的。

“他们没有进过寺庙？”陈帆回首直指大慈法寺的大门。

虎仔摇头！

陈帆顿时愁眉苦脸，早知道不吃那碗肉了直接追他们才好，本以为这样可以减少他们的警惕，现在看来不但人追丢了，还把他自己弄糊涂了。

正在他蹲在地上愁眉不展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清脆尖叫声，“你们是谁啊？干什么抓我！”

陈帆闻讯朝南广场看，只见两个头发精短，身穿米黄色休闲衣服的男子，正抓着一位长发落肩，带着眼睛的女子，往广场外拖。

“来人啊！救命啊！”女子撕心裂肺的叫着。

在广场的人瞬间间便围住这俩男子，问他们要人，并扬言要报官府。

这俩男子中，高个男子推开动手的群众，“这是我们的家事，干你们什么事情？她是我们女人，脑子有点问题，你们懂不懂？她要是发病了会杀人的。”声音完全不像当地人。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夫妻？你说她是就是？”群众之中有一个面宽小眼的壮汉问。

“嘿！我就怕遇到你们这种是非不分，好坏不知的人，所以俺们早有准备，”其中高个短发男子从怀里掏出红本结婚证，递给了面宽小眼的壮汉。

被抓的女子高喊着，“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他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韩小敏，我家住在……”

陈帆只抬头看着人群，他没有上前，也没有打算管这事。

宽脸小眼的壮汉拿着结婚证，递给周围的人，照片上的男子，就是眼前的短发高个男子，照片上的女子和他们手中的女人确实一模一样，而且就叫韩小敏。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有人觉得男女的长相不配，需要等捕快来了才行。

而正在这个时候，捕快从远处走过来挤进人群，在众人的坚持下，这两个男子带着女子，跟着捕快穿出人群，往广场外走去。

女子扭头回望仍在大喊，“他们是一伙的，都是坏蛋，我求你们快报官！求你们快报官！”

这时候的人们已经相信这女子是神经病了，连捕快都不认识，能不是神经病吗。

这时候，陈帆忽然看清楚这女子的模样，极像是送他羊肉汤的漂亮女子。再仔细看，两位捕快和这两个短发男子皆是普通异化人。而据他所知，捕快一般都是普通人，普通劲士，没有普通异化人。

这事，该管管了！陈帆猛地站起身来，尾随着他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