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儿执戈
作者:淋抻 | 分类:武侠 | 字数:10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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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客印月花开无路,朱由校刨花轻推。(二)
……
六年冬月的时候。魏忠贤一道圣旨让张凤几人再次成为陕西三司三使之后,他决定去见一趟朱由校。
虽然上个月进爵上公的时候才见过朱由校,但是现在他却是不得不去再朱由校一面。因为有些事情还得朱由校首肯才行。再加上现在市井关注他这九千岁实际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声音愈演愈烈。
对于此,他认为自己不得不和朱由校说清楚。不然绝对是个麻烦事。
对于这麻烦事,魏忠贤向来信奉的就是要主动去解决他,不能等着他主动上门。
……
冬月的冬天早就是飘着大雪。至于皇宫里更到处是积雪。
才落下、才铺在地上的积雪很美。尤其是早上才一起来看着的那满地积雪的样子。那可以说是怎一个心旷神怡能道明白。
可是随着人来来往往的多了之后,雪白的积雪一点一点的就被踩变了颜色。有了污秽暂且不说,只是它渐渐变成泥水或是泥巴就实在是让人觉得讨厌。
皇宫里虽然管的严,甚至是正经道路上连雪也不能乱踩。过往的宫女、太监、銮驾什么的都是正正直直的走的一条道子。而这也导致了那条道子脏的实在是难以入目。尤其当看着不过一脚之外的积雪还是那么雪白无染时,更就难以接受了。
不过这都是些个旁话。毕竟脚上的鞋子都不在意,心中即使再反感也得踩下去。
更何况,这天底下哪有什么美好能一直持续下去。变成你接受不了的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就看你怎么想或者主动转变自己的心了。
即使在这冬天,在这连御花园的池水都结冰了的日子里,朱由校人依旧乐此不疲的在御花园里做他的木活。不过他做木活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积雪,更没有什么泥泞。
雨畴芳服侍朱由校多年,天才一冷的时候他就在朱由校做木活的地方准备好了炭火。所以别说什么冷了,就是朱由校做木活做热了的时候,只穿个单衣都能行。
而且朱由校向来不喜欢太多宫女、太监围着他转,尤其是在这天冷的时候。一直在朱由校身边服侍的就只有雨畴芳。不过今日还多一个人。
这人穿着太监的衣服,但是长的却很是具有男子气概。一身魁梧且不说,就是他立在那里,和雨畴芳身上阴柔的气息就明显是大相径庭。
而此时,这人似乎正在给朱由校汇报着什么事一样。朱由校一边平静的推着刨子,一边平静的听着。有时候在一旁的雨畴芳都不由觉得脸色一变,但是朱由校的脸上却依旧的平静。
也不知读了多久,那人终于是读完了。而随着他读完之后,朱由校也不停下手中的刨子,只是淡淡的说着让雨畴芳去给他拿什么东西。当雨畴芳将东西交给这人之后,朱由校再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只见这人给朱由校行礼起身之后,人转身转眼之间就从御花园消失了。速度之快,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寻着他离去的方向看去,满是积雪的地上竟然没有哪怕半点的脚印。
但是对于此,无论是朱由校还是雨畴芳,脸上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不过就在那人离去没多久之后,一名小太监进来了。
“叩见陛下。陛下,魏公公在御花园外求见。”
“魏公来了?”
朱由校手中的刨子顿了顿之后,又再次推了起来。脑海中突然反复浮现出了刚才那人说的话。
见朱由校不回答,雨畴芳直接让那小太监退下。然后上前问道:
“陛下,需不需要将魏公叫进来。”
“呵呵,畴芳啊。你觉得雷洗说的应不应该让朕注意一下魏公?”
“这……陛下心中早有决断,奴才不敢轻下决断。”
“你倒是也变成了个圆滑。”朱由校依旧笑着,他又道:
“将陕西民变归到魏公身上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至于那什么九千九百九十九岁,朕也完全不在意。朕相信魏公,魏公不会篡朕的皇位。可是奶娘到底是什么意思,朕却是有些看不明白了。论起来,朕对奶娘她应该不错了吧?”
“回陛下的话。陛下宽厚待人,奉圣夫人说不定只是一时糊涂。再者说了,她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所以有可能只是雷公和雪公多疑了。”
“呵呵,但愿吧。不过真希望奶娘不要让朕失望才好,不然朕还不知道问道处置她呢。”
朱由校明明笑着说着,但是他那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阴冷。果然,只要涉及到这皇位。再温柔的皇帝也会露出他暴戾的一面。而朱由校只是这一句话之间,便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拿捏地死死的。
“奉圣夫人当感皇恩才对。”
雨畴芳低着头,也不敢打什么包票。不过见朱由校没了再开口的意思,雨畴芳只好问道:
“陛下,那魏公怎么办?”
“朕短时间内不想见奶娘和魏公。畴芳自己去处理了吧。”
“遵旨。”
……
魏忠贤是一个人来的。就在御花园外等着。虽然他现在权力大的没边,但是只要他进了皇宫,他就只是那天子家奴。
第三百九十一章 客印月花开无路,朱由校刨花轻推。(二) qbxsw.com
别说什么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了。就是督公魏公也看不出。看他恭敬的守在御花园外的样子,不说衣服只说面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上了年龄的老太监罢了。
魏忠贤现在很急于去和朱由校解释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事。并且他很想接这次陕西民变对武林出手。
本来在他返京之后,他就准备让手下的松井元生父子和甲、丑四人带着锦衣卫对武林残余出手。武林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他实在是不能放过。
但是他才一回京的时候,他就被书开成报上来的顺天府各州县白莲教众急速扩增的事情给弄的头大了。
与武林比起来,白莲教的危害更大。所以魏忠贤不得不将对付武林的事情暂且搁置一边,全身心的对付白莲教。
但是这白莲教实在是麻烦。不说他们在民间和在朝堂都有根基这事,就说他们完全不好追查到行踪这问题就足以让魏忠贤头疼。他原来是没有对付过白莲教的,而且这种暗里的官兵实在是不好出手。锦衣卫虽然可以,但是人数又不足以在整个顺天府各州县留下眼线。所以,这事可算是折腾坏了魏忠贤。
当他彻底把整个顺天府的白莲教人给清剿了一次之后,时间就已经到了八月份。本来他以为终于可以对付武林了,但是谁知道就在这事陕西竟然又发生了民变。陕西的官员不仅暴政不说,而且对付这些乱民也是不留情面。直接就是见一个杀一个,最后弄的这些乱民全部涌入了四川。
见着四川三司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魏忠贤也来不及斥责陕西官员了。毕竟这乱民的事情可是拖不得。他当即调兵,一边安抚一边围剿,可是好不容易给解决了。
而这事完了,已经是十月的事了。
十月的时候,魏忠贤让松井元生父子和干支行客带着锦衣卫去河南开封,但武林那时早就是人去楼空了。别说要铲除武林,人都见不着了。至于这些年几大名声赫赫的武林门派,如五岳剑派、青城派、五毒唐门、北世家之类的更是早就人去山净。
于此,魏忠贤除了拍着桌子恼羞成怒之外还能做什么?他虽然很像让锦衣卫散在整个大明打探武林人的消息,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底气。
当今天下能在整个大明找出武林众人身在何处的就只有当今朝廷。毕竟朝廷在各处州县都管制的死死的。只要朝廷动用了各州县之力,要找到人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要动用朝廷之力去找武林众人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这事远远比用朝廷之力去对付武林要难的多了。魏忠贤现在虽然能轻松的以朝廷之力去对付武林,但是要以全天下各州县去寻找武林人身在何处,这事可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毕竟朱由校对以朝廷之力对付武林实在就有些敏感。上次让松井元生父子带着锦衣卫去开封一事还是魏忠贤瞒着朱由校去做的。虽然魏忠贤并不肯定朱由校会不会知道。但是,如果真的以全天下州县去寻武林众人的身影这事被有心人知道了,那他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身份真的就要被迫被他自己给落实了。
而这次解决陕西入川的乱民给魏忠贤了一个好的办法。那就是将乱民之事全部推到武林的身上。魏忠贤有这个绝对的把握让朱由校相信,他现在只是缺一个见着朱由校的机会。
当魏忠贤恭恭敬敬在御花园门口等了半会儿之后,雨畴芳迈着急匆匆的小步子就出了来。明明地上还有着雪的泥泞,但看着他的样子,仿佛就像是生怕迟了见魏忠贤一般。
“畴芳,你可慢着点。这大雪天的,你看你一溜小跑跑过来,看的咱家可是心惊肉跳啊。”眼看着雨畴芳近了,魏忠贤一把扶住雨畴芳,脸上笑着说道。
“咱家多谢九千岁,让九千岁在这里久等了。”雨畴芳恭敬的行了一礼,姿态照旧放的很低很低。
“诶,怎么畴芳也开始侃说咱家了。这九千岁可是万万叫不得。”
“九千岁不用担心,陛下早就应了九千岁您这称呼。上月进您爵位的时候,陛下不还亲自叫了您一声九千岁吗?”
“陛下那是一时兴起,我等做奴才的可不能当真。主家给面儿,拾着就好,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魏忠贤连连摆手说着,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睛里可是足够的真诚。就像是真的不想一般。
他又道:“对了畴芳。陛下可忙过了?咱家还准备见陛下。如果陛下太忙,咱家也不好打扰。”
雨畴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哎哟,九千岁您这短时间内恐怕见不着陛下了。陛下现在可火大了。”
“陛下怎么了?”
“还不是前几天做那木匣子的事。陛下为他梦着的那木匣子已经忙活了好几天了。本好不容易有点想法,结果又完全做不出来。这不,这段时间陛下谁也不见。就是几位娘娘也见不到陛下。看陛下那打算,应该是不把梦着那木匣子做出来,他就不准备停下了。”
“唉。陛下这也太专注于木活了。作为帝王,陛下应该将一门心思放在国事上才对。”魏忠贤听着,不由连连叹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接就挂在了脸上。
“谁说不是呢?但是咱们些个做奴才的也不好说陛下。不过幸好陛下有九千岁您分忧,不然这社稷可就不稳了啊。”
“畴芳你这是哪里话。咱家也是做些份内之事罢了。既然短时间内见不着陛下。那咱家也就回去了,如果陛下什么时候做出来了。畴芳可望第一时间通知咱家。”
“这是自然的。不过如果九千岁有什么急事的话也可以告诉咱家,咱家进去后趁着端茶送水的空档给陛下说说。”
“哦,咱家倒是忘了。那咱家就有劳畴芳了。”
魏忠贤一听,去醍醐灌顶一般的拍了拍额头,又道:
“咱家这次来是为了给陛下说一下现在京城各处都传咱家的谣言。说咱家是什么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和万岁就差一岁。说什么咱家要造反。听着这狼心之词,咱家不得不跟陛下请罪。”
魏忠贤是本来打算说说陕西之事,并让朱由校同意以朝廷之力对付武林。但是这种事不当面说没什么效果,所以魏忠贤只能说说另一件事了。谁知道雨畴芳一听之后竟是浑然不在意,道:
“原来九千岁您是为了这事而来。恕咱家说句不敬的话。您这实在是多此一举啊。”
“畴芳此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比谁都相信九千岁您。再者说了,一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岁能说明什么啊?就算九千岁您进去给陛下讲了,陛下绝对是一笑了之。”
“可是这……”
“呵呵,九千岁您倘若是不放心,咱家就趁着给陛下端茶送水之时探探陛下的口风。然后再一字不差的报给您,如何?”
“既然如此,那咱家便多谢畴芳了。他日来咱家府上,必定重谢。”
“言重,言重。九千岁放心,此事都在咱家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