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焕新快出门时涂醉玉才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肖焕新，伴娘长得好看吗？”

肖焕新站在玄关那里穿皮鞋，一本正经地说：“不关心，是谁我都不知道，再说了，在我眼里谁能漂亮得过你呀。”

涂醉玉被肖焕新猝不及防的彩虹屁说得心花怒放。

可是心花怒放过后，涂醉玉还是不放心，一般朋友结婚，大家都特别喜欢闹伴郎伴娘，夸张的还会被逼着玩一些很暧昧的游戏。

“那要是被大家起哄，你会不会……”

“不会，不会跟伴娘牵手，不会跟伴娘拥抱，不会跟伴娘喝交杯酒，什么也不会。”肖焕新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涂醉玉满意地点点头，这家伙求生欲还算可以。

肖焕新出门前回身抱了抱涂醉玉，涂醉玉的不放心、涂醉玉的醋意横生让他很开心，他一脸得意的笑容：“我会编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早点回来，不给别人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

涂醉玉冲着肖焕新笑出一口阳光明媚的白牙：“好呀，等你。”

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吃完饭新郎新娘都会安排个下半场，在KTV怎么也得闹到凌晨两三点。

十二点不到肖焕新就回来了，肖焕新是个很仗义的人，全程帮新郎挡了很多酒。

涂醉玉听到敲门声就连忙冲过去开门。

一股浓重的酒味裹着风扑进涂醉玉的鼻腔。

肖焕新一直绷紧的神经在看到涂醉玉那一刻彻底松懈下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歪。

涂醉玉赶紧上前扶着他往屋里走，把肖焕新轻轻倚在沙发上。

她跑到厨房给肖焕新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涂醉玉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角。

肖焕新慢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大橙子递给涂醉玉，醉恹恹地笑着说：“橙子，给你，你最喜欢的橙子。”

涂醉玉失笑：“哪里来的？”

肖焕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在酒席上偷的。”

涂醉玉没见过肖焕新喝醉酒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你吃，现在就吃。”肖焕新指着涂醉玉手里的橙子。

涂醉玉马上剥了皮，给肖焕新喂了一块橙肉。

肖焕新垂着眸子摇摇头说：“你先吃。”

涂醉玉自己吃了一块，重又喂给肖焕新，他才张了嘴差点咬到涂醉玉的手。

两人看着彼此傻笑着吃完了一整个橙子，肖焕新把鼻尖凑到涂醉玉唇边，像条小狗一样嗅了嗅。

“很香，橙子的香味。”肖焕新朦胧的双眼凝视着涂醉玉。

看着看着，肖焕新的喉结就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他忽然伸手轻轻抬起涂醉玉的下颌，低低地说：“醉玉，我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涂醉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对不起她的事，就被人含住了双唇，那是一个压抑了太久而瞬间爆发出来的吻。

涂醉玉后来不太记得具体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橙子的香味从他那里大量的过渡过来，然后属于自己的橙香好像也被他一点不剩地卷走了。

一个星期没回学校涂醉玉一进寝室就有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桌上有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很多零食还有一瓶蓝色啤酒。

涂醉玉问：“小秋，我桌上的东西谁放的呀？”

叶知秋摇摇头：“不知道，听说是个小学妹送的。”

“学妹？”

涂醉玉不记得有哪个比较熟的小学妹。

尤小若和张东海正在电影院看电影，忽然黑暗中亮起一个让她很反感的电话。

又是杨丽芳。

尤小若关了静音不想接。

“你怎么不接？”张东海小声问。

尤小若这才猫着腰出去接了电话：“你又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已经没钱了，上次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杨丽芳很虚弱的声音才传到耳朵里：“小若，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还好吗？”

尤小若十分不耐烦地说：“只要你不打扰我，我就很好。”

杨丽芳在电话那头猛烈地咳嗽了几下，低弱地说：“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会像正常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妈妈对不起你，你的生母是我，让你丢脸了。”

杨丽芳说到后面已经完全哭了出来。

尤小若没有继续数落她，一言不发地拿着电话。

杨丽芳抽搐着继续哽咽：“小若，你要快乐，不管有没有人对你好，你都要快快乐乐的。”

挂了电话尤小若没有回影厅，她的心情很压抑。

每次接到杨丽芳的电话，她都要自我治愈一个星期，才能一如既往地继续往前走。

人这辈子，越求安稳，越不得安生，越逃避什么，越是被什么纠缠。

有机化学课上，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

女老师以航空母舰一般的速度讲完两道练习题。

“第一道选什么？”

严肃的女老师问完还没有三秒钟就自己说出了答案：“这道题一眼看出答案，选C。”

“第二道选什么？”

也是不给懵逼的学生们一点反应的时间，立刻自问自答：“这道题A一看就是错的，B肯定不对，C很明显不可能，所以选D。”

下面静悄悄坐着的学生们：“……”

有机化学老师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直接冲着无辜的学生们吼了起来：“哼，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猪，我是造了什么孽？遇到你们这群不动脑子的猪，上课就知道玩手机、打游戏、聊天。”

尤小若悄悄地凑到涂醉玉耳边说：“我怀疑她让我们做题就是个幌子，她就是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个借口羞辱我们一顿而已。”

涂醉玉低着头不敢说话，怕被暴躁女老师给她来个一对一的“VIP服务”。

全班集体被老师劈头盖脸地骂到不敢呼吸，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高三那会儿。

大学老师一般都比较佛系，都是成年人了，一般都是放养为主，听不听课，成不成器看自己。

涂醉玉竟然有点被这女老师强烈的责任心给感动了，大学里还愿意骂你的老师，太难得了。

肖焕新交叠着大长腿半倚在教学楼外面一根白色柱子上，手里剥着一个橙子。

他像投篮一样瞄准垃圾桶，把果皮往里面精准地扔了进去。

两个女生路过时用手机偷偷地拍肖焕新，他意识到了，没躲避也没有抬头。

走过去的两个女孩互掐手臂，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好香，他身上全是橙子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