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系传送阵，司马文知道那是死神降临的代表。

可是……

“十个传送阵？”

他眯眼看着天空，这个阵势显然比他想象得要大，按常理来说，王的禅让仪式只需要一位高等死神的见证即可，而不是十个。

气氛突然变得沉静，粉王忘薇儿安然站在那里，司马文眯眼盯着天空，能感觉到他正在思索着什么。

短短几秒后，他两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不对劲儿。”

“怎么了队长？”唤神信凑过来，他看到不光是司马文，就连一旁的郭笑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没等司马文回答，那十个传送阵中已缓缓走出了十个风格迥异的身影——

有的看上去就是一位绝世美人，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有的外表凶神恶煞，通体赤红，背生双翼，兽面獠牙，手提青色炎刀，身材魁梧威慑。

有的一身黑衣，披着长长的斗篷，看不见面貌，只有一把大镰刀背在身后，和传统故事中的死神形象颇为相似。

还有的身材肥胖无比，满脸油腻，大腹便便，感觉像一座小山……

形形色色，莫衷一是。

可相同的一点是，它们每一个身体中都流转着惊人的力量，方一现身于此，感觉空气中都被它们的气息所占满，没有一丝间隔。

“竟然是它们……”司马文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队长，你认得它们？”唤神信奇怪道。

“何止是见过……”司马文凝视着那突然降临的十位死神，沉声道：“媚惑天使切茜娅、抵抗天使撒旦、杀戮天使昔拉、欲望天使撒斯姆、扭曲天使亚伯罕、光明天使帛曳、叛逆天使番尼、弥漫天使玛伊雅弥、失去天使贲薨，以及天使萨麦尔。”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曾经的他无数次和这十位死神在战场上相遇，那一张张脸孔都永恒地印刻在他的心头如何能够忘记？

“魔氏一族的巅峰力量——十魔将，按理说应该分在这酆都城和荒郊死地的各地管辖一方，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司马文低声呢喃，这场面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虽然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死神现身，但可没打算直接面对十魔将。

从十魔将整齐的阵列来看，它们显然早有准备，仿佛在等待着粉王忘薇儿的呼唤一般。

“司马队长，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

沉默了许久的王业突然开口：“逼魔氏现身，然后一举歼灭之，现在，它们就在你眼前，你如愿的机会来了。”

司马文突然怔了一下，仿佛想通了什么，蓦然回头：

“是你？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王业静静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帮你看清现实。”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的行阵笔在空中一舞，写下若干个字。

与此同时，对面的粉王忘薇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重新将手一挥。

王座上的粉色光芒瞬间升腾起来，快速地回到了她的身上。

“仪式终止！”

一条提示从念戒中弹出。

与此同时，司马文突然看到四道光芒亮起，在整片王城的恶魔身上重新披挂起来，那四个颜色分别是——金、银、棕、紫。

乃是刚刚故去的四位王城之王的色彩。

司马文目光一顿，一丝丝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再一转头时，他看到王城的大门打开，四个人影从那王城中缓缓走了出来。

金王雷吉诺德、银王奕臣、棕王维克多、紫王卓娅。

他们的身体上仍然残留着大战过后的痕迹，似乎证明着刚才的战斗并非虚假。

唯一不同的在于结果——他们都还活着。

司马文身体微颤地站在原地，他似乎很想开口问什么，可又觉得“为什么”三个字不应当从他的口中吐出。

“四皇子殿下，千年不见，您还是像当年一样一诺千金。”

一位死神突然开口，它身材瘦小，看上去更贴近于人类的外观，不同的是他的皮肤是死神特有的那种乌黑色类似鳄鱼皮质感的骨甲皮肤，面部一半是白色的骨头面具，一半是露出的乌黑色皮肤，他背后同样有双翼，只是似乎已经收了起来。

十魔将之一，死亡天使萨麦尔，也是中级城区的管理者。

“果然是你！？”司马文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向他背后的王业，这个整场战争中一直表现得安静甚至有些无知的王业，这个自己当年效忠的王。

“殿下你……你居然串通魔氏对付我吗！？”

“对付你？你仍然认为，我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对付你吗？”王业的声音平淡而冰冷：“时隔千年，你的性格依然没有变。你的能力、才华、胆识仍然那么出众，但就是这颗心，始终不谙天下大道。好在，对于大事而言，你只需要有能力、才华和胆识就够了。”

“殿下，你这话何意？”司马文沉声问道。

坦白说，现在一头雾水的并非司马文自己，就连一直深藏在战场背后的百鬼队员们也有些发蒙，他们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老大，甚至是吴涯。

百鬼队员中，只有一人气定神闲，不见疑色，却是平时那个最没正型的艾尔。

“此他，非彼他。”艾尔透过遥远的距离凝视着现场。

“你知道些什么？”吴涯问。

“不能说是知道，只能说是猜测。”艾尔淡淡回答：“此时正在说话的人已经不是我们平时认识的那个王业，或者说，至少有超过一半不是他。”

“那是谁？”吴涯追问。

艾尔少见地皱了皱眉，轻声道：“曾经的神氏四皇子——神业。”

“你是说，王业一直提到的那个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另一生记忆？”吴涯奇怪道：“那人不是千年前就死了吗？”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所谓的‘生死’了。”艾尔缓缓转过身：“涯兄，你认为何为‘生’？何为‘死’？”

同样的问题，似乎在西游的世界里曾经出现过。

“生，就是灵魂和肉体都还在，反之，便是死。”吴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又如何定义灵魂呢？”艾尔接着问。

“嗯……”吴涯思考了一下道：“由记忆和主体意识组合而成，便是灵魂。”

“那便是了。”艾尔转回身道：“老大脑海中贮存着四皇子神业的全部记忆，他的主体意识和人格本来就和四皇子是同一个人，而他的肉体也是健健康康的，这意味着什么呢？”

吴涯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艾尔的意思：

“你是说……其实当年的四皇子神业……从未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