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臣顺口就跳过了某个问题，但眼前的月蛇即便是在这片空间即将关闭的紧急时刻，似乎也没有忘掉。

它盯着方御臣，一字一句的道：“我刚才说，你必须得先向我保证，以后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欺瞒我的事情。”

这是真的固执。方御臣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很懒洋洋的道：“好，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任何欺骗你的事情。”

白蛇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很确信的说道：“你没有撒谎。”

是没有撒谎……方御臣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这条白蛇的身份确实的话，他也没有什么需要跟这条月蛇撒慌的地方。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那个曾经统御诸天、横行无阻的天启文明，都已经湮灭在了历史之中了。他不是一个真正即将统治国家的君王，和这条蛇应该又不会产生什么冲突。

至于所谓的血脉繁衍，他当然没有在意。天启都已经不在了，哪怕方家真是天启的后裔，他真是曾经一个极其强大的异能者后代，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真去武力推翻四国，建立天启吗？那不是纯属搞笑吗？

这其实才是方御臣心中真正的想法，也是他对于新雪可能是北辰后裔，却潜伏在他身边伺机暗杀的动机而感到十分不解的地方。即便在很多年前，这些文明国度之间确实存在着纠纷，可那并不是现在。难道就因为新雪是北辰子嗣，他就没来由的非得有什么强烈的天启归属感去除掉她吗？

不过这些真实想法他并没有和这条蛇说，其实心底也依然还没完全相信它的话。

“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这个位面的强者告诉你，在那处山窟之中存在着‘冰纹炭’这种材料？”白蛇所谓的窥觑显然只是了解到方御臣情绪波动时的一些大概念头而已，并不能绝对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这会儿也只是冷静的说着。

“这个位面的强者……”方御臣马上思索了一下，这才想起它所指的是西江城的首席学者衍云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感到了心中的一些不快，这条蛇隐藏在这处空间里，竟然也窥视到了他当时去找衍云子的事情？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闷着声道：“是。”

月蛇也继续说道：“但是之前找你协助的人却要你找的是一个叫‘火纹炭’的材料？”

说到这个，方御臣便心中一震，忽然想了起来：“对了，我切换角色了，出去了后也可以趁现在联系下铸魂了。”

之前因为用着“无赦”的角色，考虑到后面潜入的问题。他也没法转换过来，就索性没再联系铸魂。但眼下却已经切换到“独属于我”了。不就可以询问下铸魂为什么没见到什么“火纹炭”的事情吗？

“切换角色……”月蛇轻声念叨了一下，一双竖线金瞳里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些生气的味道，“你可真蠢。”

方御臣脸一黑，现在有些更加明白为什么它会说历史上有些天启神王竟然会对它们起杀意了。窥测让他毫无隐私就算了，嘴巴也这么不乖。这么点时间里，这条蛇似乎已经说他好几次“无能”、“蠢”、“很失望”什么的了。

但月蛇却并没有在“他为什么蠢”这点上继续说下去，而是说道：“万事万物有根有源。那些冰夜蝙蝠之所以聚集在外面的洞穴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我知道。”方御臣感觉这条蛇似乎有些想循循善诱的意思，但他没有这样的耐心继续听下去了，直接了当的不耐烦道：“那些冰夜蝙蝠是因为‘冰纹炭’的力量才聚集在外面的事我清楚。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出去后现在该怎么办吧？”

“你怎么可以直接询问我办法？”月蛇的竖线眸子里露出了一些失望，“如果你不能学会从这些细节之处，去看到背后隐藏的事情，将来如何重建天启，如何对抗黑花和魔界？”

“……对抗黑花和魔界？”方御臣心中一紧，又再次从它的话里听到了这两个词汇。

他心绪转动，也只能先暂时放下了这件事。看了一眼前面盘躯着的白蛇后，咳了咳嗓子，稍微有些厚颜无耻的硬着脸皮道：“你刚才不是一直说你因我而生吗？既然有你在的话，我还去思考这些干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吧？”

“你……”即便它是可以遨游在时间长河之中，亲眼看到过去和未来的智慧生物也被方御臣这句话给气的不轻，一时语结无话。

但方御臣却忽然心中一动，挑了挑眉后，很懒散的道：“对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那什么对象吗？要不……你可以直接出手吧？”

“在第一次蜕鳞前我不能参与战斗！”月蛇虽然被他的态度气到了，但一旦被他询问后，却依旧是很老实正经的回答，表现出了充足的善意。

“……第一次蜕鳞？”方御臣一怔，还想再仔细询问一些。但周围的树木此时已经如风化一般的逐渐消散，时间紧迫，他只好又连忙说道：“那你还是先直接告诉我怎么解决吧。”

“我和你一起出去。”月蛇的话音刚落，方御臣还正惊愕着，就已经听到了耳旁响起的天启系统提示音。

“请注意，因储备时间之力不足，C-1攻击掌握训练场即将关闭。”

轰。方御臣的脑海中一震，眼前的光景迅速转换着，那些即将消弭的茂密树林和草地都彻底不见了。周围的光线也由亮变暗，透过一些滚滚而起的浓烟，幽暗的石室之中李明道三人的这一轮攻击正迅猛无比的向他而来！

方御臣脸上一黑，心中顿时有些不快的暗骂了一声。感觉自己搞不好是被这条根本就来历不明的白蛇给耍了！

眼下他的怜悯之疗还是没冷却好，血量也并不满，而且右手处迅速的就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刺骨的寒意。正是刚才周风华念了一句话后，突然凝结的厚厚臻冰。

这不等于还是什么都没变吗？除了他通过了C-1阶段的训练，多了一些经验而已。但这对眼前战局的扭转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