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见到一个熟悉面孔，连城中侍卫都全部是新面孔，最大年龄不超过千岁。

唯有宫祠中那棵它以前总是喜欢躺在上面睡觉的桃树还在，花瓣瑟瑟缩缩落了一地。

终于回来了，可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站在城中央宫祠门外，祁天幽幽叹着声。

神识在城中扫了一圈，没有熟悉的建筑，凤鸢歌挑眼望着黛嘉：“你拆了我的府邸。”

黛嘉遥遥一笑：“你人都死了，又何须留个府邸让人念旧伤怀？”

凤鸢歌淡淡扫了她一眼，弹指间流光飞出，落在粼裕城最奢华宏伟的中央宫祠上，‘轰隆’一声坍塌，让整个城中百姓侧目望来。

“在老神的宫殿上建属于自己的新宫祠，你还不配。”

黛嘉面色阴沉：“我本不想那么快跟你决战。”

“决战你还不配。”凤鸢歌清冷的目光瞥过她，带着几分篾然：“你以前打不过我，现在也打不过，若说阴招算计，我不会再栽第二次。”

“你刚归来，力量怕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那又如何？”凤鸢歌眼稍寒霜凛冽：“我想杀你，依旧轻而易举。”

黛嘉看了眼君珞玉，抿唇：“那就直接上斗台吧。”

“毋须。”凤鸢歌摇头。

话落抬手，数道寒刃便朝黛嘉而去，就算及时躲闪，她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旋身落在宫墙废墟上，黛嘉摸了把脸上的血，眸低满是阴郁，仅刚才那一击，她感受到了凤鸢歌不若于自己数万年的力量。

凤鸢歌也就出了这一招，收了手，目光扫过四周：“我要去佛门走一趟。”

君珞玉神色微动：“我陪你一起。”

佛门的水太深，甚至还曾度化过几个神尊，就算知道凤鸢歌的心智坚定，他还是不放心。

“我…”

“你留下。”

祁天眼睛一亮，也要跟着一起去，可话刚开口，就被凤鸢歌打断，一个眼神扫过来，瘪着嘴缩到了桃树下。

凤鸢歌这才看向明道：“可要同去？”

明道明白她问自己的原由，看着她那张脸沉吟片刻：“好。”

佛门在小西天，可如今神界崩塌，小西天都不知道还存不存在，凤鸢歌要去的，是断云天西境天柱所在之处。

如今的断云天人烟稀少，多是一些受了伤的神，残垣断壁。其它的神不知道是生是死，父母所说的混沌又是在哪？情况危险与否？

凤鸢歌幽幽叹着：“神界还是要尽快修复。”

西境的天柱早已经断了，横着一截在海面，悬在云里的末端，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

仿佛猜到她会来，姜堰已经等在这里：“恭迎。”

凤鸢歌问他：“佛主在此庙堂还是被锁在古神界？”

姜堰双手合十，端着慈悲色：“算到你会来，佛主念身在此等你。”

从外看寺庙并不大，踏进庙门，却仿若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各罗汉临列两旁，肃穆庄严。

高位上一佛陀盘坐，脑后光环散发着圣洁的佛光，业火在头顶燃烧，是为佛主。

他开口，声音浑厚如雷：“该叫你神之女还是姒鸢神女？”

“都一样。”凤鸢歌立在殿上，浅笑着：“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凤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