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里，九酒与紫阳二人都睡得不踏实，九酒是一心纠结自己的清白问题，而紫阳却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睡得不舒坦。

“喵……”

天刚亮，琉璃便睡醒了，拿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白毛，又懒懒地伸了个腰，这才摇摇摆摆地走到紫阳跟前，一猫爪扇了过去，拍醒了紫阳。

“琉璃，怎么了？”紫阳微微皱着眉，“是不是饿了？我找人给你做饭去。”

琉璃满意地点点头，又一跃落到九酒身边，拿毛茸茸的猫头一下又一下蹭着。

九酒前半夜只顾着胡思乱想，哪里睡得着，一直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将将歇下，这会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紫阳与琉璃一眼便要睡过去。

“喵？”

琉璃绕着九酒转了半圈，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叫醒她。如果换了紫阳，他肯定是毫不客气一巴掌呼过去了，可是对着九酒，自然不会这样做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猫薄荷，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

最后琉璃干脆趴在九酒身边，跟着她一起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在床边还有一个被他叫醒的男人。

紫阳抿着唇，看着睡得香甜的一人一猫，忽然满满的心塞，他一定是得罪了老天爷，所以才会让他遇到这只猫和这棵猫薄荷。若是换了千年前，他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把他的琉璃抢走，可是如今，他已经放弃了做个养猫的人生赢家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从遇到九酒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在琉璃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在琉璃心目中的地位最后居然会低到现在这种程度。

认命一般地下了楼，跟店家要了几样吃食，紫阳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昨晚的事情还没解决干净，正好现在琉璃跟着九酒睡觉，不如先把那件事情解决了。

出了灵通城，随便找了一处僻静的桃林，紫阳这才一挥手，祭出一样法器。

这法器名叫混虚鼎，是一百年前紫阳用了十分之一的精血炼制出来的，与紫阳心意相通，可大可小，内有九十九个小世界，各有轮回，可以说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法器了。

当初为了炼制这混虚鼎，紫阳四处里搜集天灵地宝，欠下了不少人情，又耗费大量精血，甚至虚弱了整整三十年，索性最后的结果也叫他甚是满意，没有白费了他那一番折腾。

将昨夜那老头从混虚鼎里放出来时，那老头早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不过是风吹，便猛地一抖，仿佛遇到了什么怪物。其实也不能怪他，而是因为紫阳昨夜里气得要命，便把他丢到了一个幻象中去了。

要说这幻象也是奇怪，里面发生的事情无比真实可怕，甚至你连疼痛都感受得明明白白，可是实际上你却一丁点儿伤都没有，只不过是平白无故受了惊吓罢了。可惜那老头并不懂，在里面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到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

“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若是有所隐瞒，我便把你扔到之前那个地方，让你再好好享受一番。”

紫阳冷冷地把看着他，就差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平日里大多待在山上，好不容易有个下山玩耍的机会，结果就这样被破坏了，别说是把他扔到幻想里，就是把他砍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在砍死这老头之前，他还得问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老头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过无意的可能性估计不怎么大，先不管那架子上涂得芙蓉笑，便是九酒中的昏迷术也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大人您说，我一定不敢隐瞒。”

那老头面色发白，几乎不敢抬头看着紫阳，身子抖得跟大冬天穿了一件夏衣似的。

“那就好。”紫阳满意地点点头，又幻化出一张躺椅翻身上去靠着，倒是逍遥自在。

“我问你，昨天那架子上的芙蓉笑是哪里来的？”

“那芙蓉笑是一位贵人给的，他说只要涂了这芙蓉笑，我的客人就会越来越多。”

“呵，还敢撒谎？”紫阳一听这话便被气笑了，“你可听说过黑白粉？黑白粉乃是医仙谷顾蒙湉姑娘研制的专门测谎的药粉，刚刚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黑白粉，现在你面上一片漆黑，除了说谎，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大人饶命，我招，我全招……”那老头这才慌了手脚，连忙跪下磕头，可是这个时候紫阳哪里还会理会他，直接将他丢到了混虚鼎里面，任他在里面哭喊。

“若是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没脾气的不成？”

紫阳越想越气，干脆又往那幻象里面又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折腾他，“我倒要看看，你在里面再待上一天一夜，还能不能撑下来。”

心里估计着店家那边已经备好了吃的，紫阳也不在墨迹，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城，就怕一会儿回去晚了把琉璃给饿着了。

不过紫阳倒是多想了，琉璃这会儿跟九酒正睡得开心，早就把他这个主子忘得干干净净了，一直等到紫阳回了客栈又拿了吃的上楼，琉璃都没睁开眼。

紫阳端着吃的站在床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看了看琉璃那潇洒地劈叉式睡姿，紫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将点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自己翻身上了床，跟着九酒琉璃一块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