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落
作者:嫣亦然 | 分类:现言 | 字数:3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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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走了再也不要回来
李嘉嘉的生日如期到来。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像牛毛,像细针,温度已经降到一年当中的最低温度。然而,嘉嘉的心却像装满了阳光,她穿上邱喆给她买的浅粉色大衣,搭配了一跳毛呢格子裙,脚上蹬着一双深筒靴子,看上去格外耀眼。
临出门的时候,父亲却拦住她说:“嘉嘉,你一个女孩子,还未结婚,成天跟邱喆混在一块儿,像什么话!叫人在背后说我们的闲话!今儿天又冷,你还是好好呆在家吧!”
嘉嘉一听父亲的话,便着急了,她扔下拐杖,赌气坐在门外的秋千上。雨点落在她粉白的脸上,眼泪止不住地流。父亲在屋内大声说:“养的都是些赔钱货!”他“哼”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
冷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泪,母亲走了以后,父亲从来都不会给自己过生日,按照父亲的理论,花那么多钱买蛋糕,够一个月的粮钱了。他不知道一个孩子在意的是潜意识中父亲对孩子的爱。后来,她再也不奢求父亲为她买生日蛋糕。
怒气冲冲的父亲打开门,一股脑丢出她的行李箱和衣服、鞋、袜子,像仙女散花一样散落一地。瓶瓶罐罐滚动到李嘉嘉的脚下,她拾起来发现是自己的面霜,用拐杖一探,脚下都是衣服。
她跪在地上,东摸西摸,想将这些物品拾起来,但是对于一个盲女来说,哪有那么容易?!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睫毛,她惊恐的神情让她看上去就像日本电影里的贞子。她“呜呜”地哭泣着,孤单无助之感袭遍了全身。
她的手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土,濒临绝望,扔掉手上的衣服,大声哭泣。她哭着大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看不见了,还要让受这般折磨,我只想用尽全力活着。”
“你想走赶紧走吧,算我没养你你,这么急于找人!”父亲打开一条门缝,隔着门缝粗鲁地吼着,“往后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光道!哼!”
门再次“嘎吱”一声被关上,“你快走!”里屋的门板上传来“哐啷”一声,像是玻璃杯之类的砸在木板门上。
邱喆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他可以来接她。她在电话里沉默不语,偶尔透露出一丝哽咽。邱喆很着急,在电话那头不停地问:“嘉嘉,你怎么了,你在家?我来接你!”
一刻钟以后,邱喆骑着摩托车到了李庄。他几乎是连滚带跑地冲到李嘉嘉家门口,看到雨中的李嘉嘉安然无恙,便放了心。他走到她的跟前,为她打上伞,小声地问她:“嘉嘉,你怎么坐在雨里?怎么不在屋内呢?”
李嘉嘉噙着的泪又滚落了下来,她抱住邱喆的大腿,不停地哽咽。“邱喆,带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她的身体不断抖动,像一只惊吓过度的小鸟。
屋内的窗户边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外面的动静,等邱喆望过去时,只瞧见窗帘在微微颤动。不用猜,肯定是嘉嘉父亲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见李嘉嘉这种伤心欲绝的样子,邱喆感觉肺里的空气像被抽空了一样,难以呼吸。他攥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亘出,嘴唇直哆嗦。
李嘉嘉似乎觉察到邱喆的紧张愤怒情绪,死命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嘉嘉,你放开我的手,我去问问你爸什么意思,不就是去过生日吗?为什么要左右阻拦?”
邱喆帮她把衣物用品装进行李箱,牵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李庄。一路上,他不停安慰嘉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
李嘉嘉被带到了明起店铺的休息处,邱喆帮她拾掇了一间小的杂物房间,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笑着跟她说:“你先在这里将就,等明儿我在这儿附近帮你租一间房。”
嘉嘉用力地点点头,现在除了弟弟,邱喆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嘉嘉说:“小喆,我们结婚吧,我不需要你任何的礼金。只要你真心待我就行!”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邱喆像傻子一样呆住了,他不知道该欣喜还是悲伤。他还没挣够五万块,前段时间把唯一的一点积蓄交给了淑敏姐,现在身上没钱呢!
邱喆摩挲着嘉嘉白嫩细长的手指,深情地说:“嘉嘉,我好开心,我爱你,我也想跟你结婚。可是,我没有钱,我想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而且我想要你得到全世界的祝福,尤其是你爸爸的祝福。”
没有一个男人能从她的角度来替她考虑,邱喆的话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抱住邱喆,嘴贴上邱喆的脸,献上了她深情的吻。“小喆,我爱你!我想跟你一块,给你生个孩子!”
雨下得更加欢快,落在地上溅起水花。俩人拥抱在一起,那一刻,似乎时光停滞,爱情的美好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李嘉嘉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邱喆。
翻云覆雨一番后,邱喆光胳膊搂着嘉嘉说:“嘉嘉,你不要担心,等我回去同家里人商量一个好日子,再凑些钱给你爸,我们就完婚。我不会辜负你,这辈子我就对你好!”
李嘉嘉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她知道这辈子她就跟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了!她爱他,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
邱喆“啊”地一声突然间想起他们约了杨明起和淑敏姐,晚上六点在重庆火锅店吃饭,然后去江边的海阔天空唱歌。俩人在床上又缠绵了一小会儿,依依不舍地起来穿好衣服,开上车就往城里去。
雨停了,路上湿漉漉的,反射着路灯的光泽。冬日的下午,五点就天黑了。半路上车子堵成了一条龙,红亮的车尾灯像怪兽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车后的一切。
半个小时过去,车子在路上一动不动,“他娘的,怎么回事?”邱喆忍不住说了一句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