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八年
作者:悦石语 | 分类:青春 | 字数:1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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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我们都是为了爱
再也不需要考虑八条的情绪变化,两个人的感情从地下转至地上,课间,他趴在桌子上休息,她在他的头发上编辫子,即使上厕所,两个人也携手结伴而行……
憋闷许久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是扼住脖子的手突然撤去,呼吸也跟着顺畅起来。一切变得美好,自然。
他和她一起沐浴着爱情的雨露。
“拜托你们两个照顾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情绪,行不?”李司文提出严正交涉。
“二狗,你这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王沐晨一脸坏笑看着她。
“什么?”李司文一脸茫然。
“我提示你一下?”他得意地挑了挑眉说,“话说昨夜,月黑风高,篮球场……”
“好了,好了,我错了,赶紧扭过去!”李司文用脚踹着他的凳子,命令道。
王林溪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给我讲一讲!”
他扭过头看了看李司文。
“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她势在必得。
“哎呦——松手,我和耳朵都听你的”他挣扎中不忘诙谐道。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端倪,陆谦和李司文的感情逐渐升温,不过,昨天晚上的一幕还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李司文和陆谦在篮球场抱在一起……
王林溪听完,站起来拨开挡在李司文眼前的书,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李司文面若桃花。
她把手放在李司文额头上,“我的二狗啊,你不发烧啊,脸怎么这么红”
李司文一把夺过课本,重新挡在脸上,“谁要你管,天——天热——”
“嘿,扭过来吧,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他拦着王林溪的腰将她按到座位上。
咳咳咳——
陆谦又发出警报。
王沐晨搞不懂陆谦为什么一直帮着八条,难道五年的感情要比十年感情更深厚吗?他一直想当面问一问陆谦。我为什么要照顾他的情绪?是他先不讲仁义的,而不是我!他多么想告诉陆谦这一切。
他懒得回头,一只胳膊继续搭在王林溪肩膀上。
北边响起一阵咯咯巴巴的握手声。他知道,这绝不是无聊时的宣泄,而是一种挑战,或者是威胁!
“放马过来吧,我愿意接受一切挑战!”他在心里说。
“啪啪——呃——同学们,今天上午的语文课由我来上,你们郑老师的母亲生病了,请了几天假!这两天呢,由我代替她,好,现在咱们上课……”
“老师,我肚子痛,我想出去看看”八条捂着肚子走到讲台前。
“呃,去吧,”老师扭过头对班长说“你赶紧拿一张请假条”。
等办完请假手续,八条将所有书都装进书包,背着书包出了门。
“你们瞧瞧人家朱子筱同学,生病不忘学习,其他同学也应该以朱子筱同学为榜样,轻伤不下火线。”数学老师抓住机会一阵夸奖。
陆谦和王沐晨交换了一下眼神——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下午上课时,八条仍旧没有到校。王沐晨心也软了,和陆谦一起担心起来。
“你说,八条会不会出事?”陆谦担忧地问。
“放心吧,咱这哥们,你还不知道啊,啥事情都不往心里放”,说完,他又觉得不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但愿没事啊”陆谦朝着大门口望了望,“晚上,咱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我——我就不去了吧?”王沐晨为难地看着陆谦。
“呃——那我自己去吧”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学,陆谦骑上车子向八条家奔去。
八条家住在市中心的富人区,离学校并不远。十几分钟的功夫,陆谦就完成了进门登记,站在八条家气派的朱漆大门外。
“你说说你,你把咱们老祖宗的人都丢光了!”很容易分辨,这是八条父亲的声音。
“我怎么了?我就是不想上学了,谁说也不行!”八条反驳道。
啪——
“你说你就说,你咋还打上了?”一个女人心疼地埋怨道。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把他惯坏的,他一个同学生病,你都能将所有专家搞个会诊……”男人讥笑道。
“你懂什么,万一这是咱儿媳妇呢,我不得把把关,顺道看看有没有什么病?”女人不以为然。
“他才多大,要什么儿媳妇!你整天就能瞎捣鼓!”男人恶狠狠地骂道。
“这事你别管,你能把你那小家扯明白就好了”八条母亲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金。
八条父亲不再说话,掏出一支烟。
“出去抽!”
八条父亲,摸出打火机,打开大门。
“你啥时候来的啊,咋不按门铃”八条父亲说,“嘿,朱子筱,陆谦来找你了”
“你劝劝朱子筱,不知道抽什么风,昨天上午就嚷嚷着不上学。”朱爸爸无奈地说。
“中,我试试吧”陆谦也没有底气。
八条父亲点燃一根烟,贪婪地吸了几口,呼——一张嘴,一股浓烈的烟雾从口腔中喷射出去。
十 我们都是为了爱 qbxsw.com
屋内,八条的院长母亲松开了手臂,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
“陆谦,你说说,子筱这是怎么了,死活不上学?”
“阿姨——”
“你别理她!”八条瞪着陆谦说。
“你看看这孩子——”院长母亲挠痒痒似的地朝着八条背上拍了一下。
“朱子筱,你老师来了——”八条父亲推开门喊,“你赶紧出来一下”
八条听见老师来了,跳下沙发,踢拉着拖鞋跑了出去。
贾院长特别反感老师的家访,在她看来,所谓家访无非是混个吃吃喝喝。她不想出去迎接,再说一个平头百姓也不至于我堂堂一个正科级干部出门远迎。
她趁着这个机会问陆谦:“子筱是不是恋爱了?”
陆谦也没有隐瞒,将这些事情大致讲了讲。贾院长布满忧愁的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陆谦感觉到,这种微笑实在吓人。
郑老师已经站在门口,贾院长才起身,“哎,郑老师,真对不住,我穿的睡衣,不方便出门”
“没事,没事,这不是听说子筱生病了,过来看看”郑老师笑着说。
朱子筱父亲无奈地掐灭烟,跟在郑老师后边进了门。他的些许清闲时光就此流产。
“你去我屋里等我会儿”八条跑过来对陆谦说。
陆谦经常来他家,熟知这里的一切,他起身和老师打了一个招呼便上楼去。
寒暄了几句,贾院长似乎觉察出来郑老师可不仅仅是为了儿子逃课而来。她心里猜测着,兴许和她的业务有关,不过,她不打算启发她,你不说,我绝不问,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想。
郑老师局促地搓着手,眼睛盯着茶几上包装精美的燕窝礼盒,似乎害怕上边画着的燕子飞走了。
看着郑老师的神情,院长感觉有点滑稽,想笑又怕得罪老师,于是紧紧地收住笑容,脸上肥厚的褶子即将打开,又缓慢落下,将即将渗透出面部的笑容紧紧控制在皮肤以内。
屋内,电视机旁边的座钟发出细小的嗡嗡声。
陆谦竖起耳朵,纳闷地想“这俩人怎么不说话了?”
八条站在,不停地看着母亲和老师。两个人似乎都接收不到他的信号。
屋内继续一片沉寂。
许久,郑老师开口:“哎,子筱妈妈,实在不好意思呢,这么晚打扰你们,我母亲生病了,需要做手术,就是医生说,专家手术都排满了,你不知道,我母亲养育了我们兄妹七人,劳累一辈子,我也不想让他受罪”
郑老师言辞恳切,八条无不动容。他不住地给母亲使眼色,催促她表态,可是,母亲总是躲闪着他的目光。
“妈,你说咋办?”八条直截了当地问。
院长不好再沉默下去,犹豫了一下说:“郑老师,你放心吧,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肯定尽力去办,但是,你知道,李医生是省级专家,我一个副院长——未必能听我的啊”
“那——”郑老师一脸失望,头几乎垂到膝盖上。
“这样,我明天上班看看情况再给你信儿,好吧?”院长站起来扭了扭腰说,“哎,我这腰也是在难受。”
郑老师觉察出来,这院长要送客了啊。看来今天的到访,没有一点收获,她失望透顶,心情也糟糕透了。
郑老师往外走,朱子筱跟在后边,院长母亲仍旧晃着腰,没想出来送别。她知道心里一阵冷笑,一个小小的老师,怎么能撼动我这个院长呢,我们子筱就是不上大学,照样能安排个公务员。
朱子筱将老师送到大门外,一溜烟地跑回家。
“今天我把话挑明了,谁再逼我上学,我就去死!”朱子筱从储物间架子上翻出一箱没有见过的饮料。上边全是英文,不过,他瞄了一眼只有一个MILK还看着熟悉些。
院长听见儿子的话,心如刀割。就连那个前几年韩国专家做的双眼皮都开始不听使唤,四处跳动。
“老朱,你过来!”院长冲着外边吸烟的丈夫喊。
老朱听见喊声,看了看手中的烟,“又他妈的没吸完,哎——一根烟的清净时间都不给啊。”他的心里烦躁得要命。
老朱拉着脸,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经不起任何风吹早动。
贾院长似乎也有所察觉,“咱们得说说儿子的事,要不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咋办呢?”
老朱不说话,抽出一颗烟,放在鼻子上闻着。
“今天我算是找出原因了,儿子不上学就是因为别人横刀夺爱,就那个——之前来过咱们家的王沐晨”贾院长气呼呼地说。
老朱瞪大眼睛,像是一只嗅到猎物的狼,浑浊的眼睛里释放出愤怒的寒光。
他当然知道,那个叫王沐晨的同学,前几年就是他拖儿子给他办的低保。想到这,他有点悲伤,这个熊孩子竟然争斗不过一个下岗工人子弟,真他娘的悲哀!
他竟然骂了出来。
“你骂谁呢?”贾院长等着眼睛质问。
“没说你,说你的宝贝儿子呢”老朱局长赶紧解释。
“咱们该怎么办?你说说,上了五年高中,这才入了门,听说这次月考还不错,没让你清净几天,这不是又闹出幺蛾子了”贾院长焦躁中带着些许忧伤。
“反正是我早已经把他的低保停了,还能咋办呢?”老朱将香烟放在嘴巴里,拿出打火机又放下去。
“看来,这事儿还得让我来!”贾院长说完,在衣架上抓了一件风衣穿了便一头钻进车库。
“这么晚了你——”老朱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爱去哪,去哪,耳根总算能清净一会了。
贾院长开着车,让医院值班室联系到郑老师,两个人约好办公室见面。
贾院长跑到楼上的时候,郑老师已经等待门口。
“郑老师,真不好意思啊,当着孩子面,有些事不方便说”,她一边掏钥匙,一边说,“你赶紧进来。”
“喝茶不?”
“不喝,别麻烦了”
“郑老师,还是那句话,那个专家是真的难请,上次市委一个主任都没有请动呢,你说,人家不比我官儿大?不过——”
郑老师听着这个不过,就觉得还是有戏的。眼睛里渴求地看着瘫坐在她面前的院长。
“这样——郑老师,咱们都是成人,也不绕弯弯,我直接说,你也别在意”贾院长边说边注视着郑老师的神情变化。
“您说——”
“你看,我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一中混了四年,什么学校也没有考上,本来他还可以去一中,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得去启明,去也就去了,当然,咱们不是说启明不好,只是……”贾院长觉得话有点不妥,叹了口气,拿出茶杯喝了口茶。
“这孩子大了,又谈上恋爱,还跟韩剧似的整的热火朝天,你说我做母亲的,能不发愁?”
郑老师坐在对面,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一头雾水地听着,不过她相信,大晚上过来,绝不是单纯找她发发牢骚那么简单。
“哎,我直接说吧,我就这一个孩子,咱们都一样,治病救人,你们治疗的是精神上的疾病,我们治疗身体上的疾病。咱们互相帮帮忙,行不行?”贾院长深吸一口气说。
“怎么?”郑老师一脸迷茫。
贾院长将茶叶用牙齿切个粉碎,“真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啊!话都说到这了,还不明白?”贾院长恶狠狠地想,“看来还得我直说了”
“这样,你的学生听你的,我的医生听我的,咱们都努努力,管好自己的人儿,你看中不?”
“放心吧,贾院长,子筱学习的事儿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和其他各科老师尽心尽力,百分之百”郑老师拍着胸脯保证。
贾院长倒吸一口凉气,她感觉有点牙疼。她咂着嘴,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榆木疙瘩。
很显然,贾院长对自己的保证并不满意。她不知所措站了起来。
“这样,我直说,你要是行咱们就这样办,不行的话,就当我们没说过这事”贾院长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要是他的属下这样不开窍,她能将手伸进他的脑袋里掏一掏。
“您说——”郑老师恭敬地说。
“你让那个王林溪跟他跟那个穷小子分手,或者假装做我们子筱的女朋友,当然,这都是假的,直到高考结束,也不长,也是就是半年,还不到半年呢,五个多月而已……”贾院长郑重严肃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郑老师听着总觉得像是开玩笑,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惊讶,无奈,微笑,失望……
几种表情杂糅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个事情办好了,我们子筱的病好了,你母亲的病绝对能好了,而且是免费治疗,我给你操作一下……你看?”贾院长说完,看着郑老师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我——我回去想一想吧”郑怡结结巴巴地说。
“好,你慢慢想,等专家号排满,你等到什么时候,我就无能为力了”贾院长有点愤怒。
“好,现在我就——就去——”郑老师长出一口气说。
“好,郑老师,我等你好消息”贾院长起身,将这个合作伙伴送到门外。
“郑老师,我们都是为了爱!”贾院长意味深长地说。
郑老师没有回头,挥了挥手。
等到老师消失在楼道口,她抓起电话“护士站吗?那个三十一床,你给她额外的照顾,明天早上让她换到顶楼的高干病房,对,陈主任会安排的。”
贾院长挂掉电话,感觉一身轻松,身上的燥热渐渐退去,她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她低头一看,脚上穿着一只拖鞋和一只皮鞋……
她笑了笑,锁上门,眉梢上挂满了得意。
“一切尽在掌握中”她拍了拍方向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