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桂芝一阵无语。别人的母亲都是送上一页、两页，怕人笑话，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让说是伯母、婶婶、姨娘……送的。

眼前这个丫头的娘倒好，整个送了一大本，也不叮嘱加以遮掩；实在太——

姜桂芝又是幽幽想到：公子的身体不太好，想来许多“招式”是用不上的；凭着自己娘亲给自己准备的那两张春宫图……若非如此，哪能让战家的女儿拔了头筹？自己的见识实在太少了，竟是连女上男下都不知道！！！

“姐姐没有么？”朱莉看她由愤怒转向沉思、又由沉思转向黯然。又是笑眯眯靠过来，亲热说道，“姐姐要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学习、研讨。”

“——”

再沉默便是默认了，朱莉抢过她两把短枪挂到厢璧上，便是与她挤在一起翻看起漫画书来。

……

神女峰上，

远远看着车队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石柔意心中五味杂陈。

通天师太却是叹息：“青龙会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想来离举旗造反也已为期不远。”

“——”石柔意怔了下，犹疑问道，“师父说青龙会要造反？”

通天师太幽幽说道：“看见他们的装备没有，血色战甲、玄铁青龙戟、百炼钢刀、红铜圆盾、神臂弩、元戎弩……一套下来最少也要值上千两银子；青龙会敢于把这样一股力量曝光在明处，显然已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石柔意咬了咬贝齿，一脸凝重。

通天师太又是说道：“他们这次护卫的人是小九。”

石柔意自嘲一笑，“磐石姬对他可是真好，可怜我还白白为他担心了三年！”

“小九从青龙殿出来，行程向西的话，完全不应该走这条道；为师以为他本来应该是想来见你，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打乱了他的行程规划。”

“我才不稀罕见他，”

通天师太疑惑道：“他得罪你了？”

少顷，她又是自言自语：“也是，你爹娘的死，总是与青龙会脱不开干系；看到他与磐石姬亲近，心里指定不是滋味。”

“没有，”石柔意淡淡道，“是我当初没有照顾好他，他才要投到磐石姬那里，我哪里有资格怪他？我之所以讨厌他，是他太——太无情了，他还有两房妻室等着他，他却待在青龙会——左拥右抱；我不能讨厌他么？”

“小九有两房妻室，柔意又干嘛要带他来神女峰？柔意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很过分么？”

“我当初怕他妻室的娘家人会害他——小九说过，他妻室娘家人和他的手下可能会加害于他；我这边刚刚离开了几天，他果然就被他的手下下毒，装进了棺材里；我——”

“既然下毒的是小九的手下，柔意把小九送还给他的妻子，提醒她们以后多加提防就是了；你又有什么权力一声不响带走别人的丈夫呢？”

通天师太又是意味深长笑道：“在小九最需要关怀、照料、信任的时候，你把他们夫妻分离三年；小九如此漠视自己的妻子，柔意不觉得自己有很大一份责任么？”

“——”

“小九不来神女峰，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加入青龙会，如今他却是青龙会的长生堂主；待到青龙会举旗造反之时，小九就是臭名昭着的反贼头目……”

于柔意本还有些惭愧，听到通天师欲加其罪，不由没好气道：“我救他一次，难道还要管他一辈子么？”

“为师可没敢这么说，”通天师太慈祥笑道，“只是柔意你又有什么理由讨厌小九呢？”

“——”石柔意无言以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把人家夫妻分离三年是事实，李三九变得不念夫妻之情，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别人可以因为这一点说李三九的不是，她没有资格。

通天师太打趣道：“你心里放不下？”

于柔意很是翻了个白眼：“我一无所有，又有什么放不下？”

“那就把头发剃了，以后跟着为师安心修行。”

对于通天师太的提议，于柔意很是幽怨：“我是俗家弟子。”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心都不敢正视，何时才能长大？”

通天师太摇摇头，唉声叹气就要走；石柔意莫名其妙问道：“我惹师父生气了？”

“没有，”通天师太又是摇摇头，她很快续道，“你是让老尼失望了。”

“好大罪名，”眼见通天师太连“为师”的自称也不用了，石柔意不由干笑，“师父如何才能不失望？”

通天师太幽幽说道：“只有拥有自然之心的人，才可能参透《风无相》。”

“师父想把《风无相》传给我？”

“非你不传，”

“为什么？”石柔意又是惊喜、又是不好意思笑道，“我不是那块料呀！再说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尼姑，我喜欢吃肉。”

“阿弥陀佛，”老尼姑无奈摇摇头，“有自然之心者，大多游离正邪，很容易堕入魔道；柔意你是老尼姑一生所见，拥有自然之心的人里面，善根最重的一个；只是从三年前开始，你的自然之心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石柔意咬咬嘴唇，神色黯然。

通天师太又是慈祥说道：“老尼把这些点出来，并不是单单为了想让你学会《风无相》，也从来没有想让你继承为师的衣钵，一辈子青灯古佛；为师只是想让柔意活的明白一些，哪怕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石柔意终于认真起来，她问：“师父想让柔意怎么做？”

通天师太纠正道：“应该是柔意自己究竟想要怎么做才对。”

“——”

眼见石柔意一点呆滞，通天师太只能提醒道：“为师若是赶柔意下山，柔意想去哪里？”

石柔意想了想，落寞低头：“柔意没有地方可去。”

“柔意曾经走遍小半个天下，”

于柔意脱口而出道：“那是因为有小九——”

她很快想到李三九说出一辈子拿自己当姐姐、李三九与人……石柔意很是颓败地摇摇头：“我想把他忘了。”

“那柔意下山去吧！”通天师太微笑道，“不要依靠任何人，自己去走出一条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