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拒绝，李三九却是直接打断道：“多木大师既然道过了谢，小九肯定是不会吝啬的；来人，去拿一罐本堂主的童子尿过来，让多木大师捧回去作练功之用。”

“诺，”又是一个侍婢窃笑着，端来了一个华丽的罐子，递给多木和尚。

“——”众目睽睽之下，多木接也不是、不接又不敢，直尴尬愣在当场。

这个时候，萧南英侍候着磐石姬进殿来，磐石姬奇怪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不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忙是告状道：“回圣母的话，长生堂主弄了一罐子童子尿，想逼多木大师捧回去练功。”

磐石姬虽已是四旬年纪，却还是黄花处子，听到不平张口就是童子尿，直如撩拨一般；不由皱眉呵斥道：“不平，你还真是一点体统都不顾，竟敢在本尊面前胡说八道。”

多木接过罐子，陪着笑脸说道：“长生堂主只是与属下开了一个玩笑，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多木这一含糊，看似大度，却也间接证明了不平的话、把李三九的罪名坐实了。

不平拱手请罪，同时也在不忿嘟嚷：“不是属下不晓事，实在是长生堂主太过跋扈，刚刚竟是还要对贫道动刀。”

“——”

眼见磐石姬、萧南英都是古怪看来，李三九翻了个白眼道：“不平堂主当真不讲道理，小九好心借你瞻仰一下石姬姐姐的馈赠，竟还成了对你动刀了？真是可笑——”

“是这样么？”磐石姬皱眉看向众人。

“——”众人却都是唯唯诺诺点头，让不平几乎气的昏死过去。

众人想到：笑话，磐石姬把镇会之宝都送给了李三九，李三九和不平在她眼里的份量，谁重谁轻还用说么？

特别是，李三九拿着九幽断魂刀，那是有生杀大权在手，哪天他若是犯起二来……谁敢得罪他？

不平又是抢过多木手中的坛子，灼灼问道：“长生堂主，这你怎么解释？”

李三九没好气道：“有什么好解释？不平堂主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不平愣了下，更是愤恨，“圣母看到了吧！他还想让贫道喝他的童子尿。”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猜出坛子里多半不是什么童子尿了，也都是为不平捏了一把汗：你这臭道士，跟一个老处女张口闭口说什么童子尿，岂不是找死？

果然，磐石姬黑着脸道：“不平堂主，本尊不管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你给我带回去喝了；这个坛子你也要拿回家，早晚一柱香地供起来，否则别怪本尊治你的不敬之罪。”

“诺，”眼见磐石姬暴怒了，不平再也不敢放肆，怏怏不乐应命。

“小九，你跟我进来说话——”

眼见磐石姬无心问事，萧南英道：“圣母身体不适，若是没有紧要事，大家都散了吧！”

…

从青龙殿出来，穆羽兴致勃勃探头探脑问道：“不平道兄，这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你想喝么？”不平愤怒地瞪了穆羽一眼，自顾自大步离去。

“呸，”穆羽唾了一口，骂道，“一坛子童子尿，还当成宝了。”

“……”多木、牛大海都是面有异色。

话说，这个时候不平也是心里为难呀！若是当众打开，坛子里不是童子尿还好；若是坛子里真是童子尿……

不平赌不起呀！他越是赌不起，别人反而越是要胡思乱想。

…

磐石姬皱眉问李三九道：“坛子里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不重要，”李三九灿灿笑道，“石姬姐姐向来说一不二，总不能为了一个不平，收回成命吧？”

“——”磐石姬脸上一黑，也只有李三九敢跟他这么说话。磐石姬又想到三年前，李三九与她约法三章时的场景：

“第一，我不想再受人的歧视、辱没；第二，我不想再被任何规矩限制；第三，姐姐若是做不到、或者哪天容不下我了，就将我一刀杀了，给我一个痛快。”

从来没有敢这么跟磐石姬讲条件，李三九却是拿命在搏一个有尊严的、自由的康复环境；这让对他本来就有好感的磐石姬，一下子就生出了怜悯之心。

磐石姬叹气道：“我让你做长生堂主、给你九幽断魂刀，都是为了让你获得别人的尊重；你若是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一味地戏弄别人，就让姐姐有些寒心了。”

李三九反问道：“姐姐的眼里，小九是个喜欢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人么？”

“——”

眼见磐石姬语噎，李三九凑上前道：“刚刚云开堂主说姐姐身体不适，究竟是哪里有不适，让小九这个半吊子大夫给姐姐瞧瞧？”

“噗——呲，”磐石姬和萧南英、冰心、雪柔都是失笑。

磐石姬更是嗔道：“你都说了自己是半吊子大夫，姐姐哪里敢让你瞧？”

李三九大言不惭道：“天下神医寥寥，大多数大夫给人治病还不都是瞎猫撞死耗子，比谁的运气好么？”

李三九的话又是惹得四人娇笑不已，不等磐石姬拒绝，李三九已是坐到了磐石姬身侧；一只手更是自然搂住了磐石姬的肩膀，半边身子也斜压在磐石姬身上。

李三九本就活泼，喜欢与人勾肩搭背；脊背受伤之后，更是如没有骨头的藤萝一般，处处都不得不依靠他人；如今，病体有了气色，勉强能够行走，依靠他人也就成了习惯。

萧南英涩然咬了咬嘴唇，别过头去。在她看来：那个男人见了磐石姬不是像耗子见了猫一般？偏偏李三九胆大包天，不只胡言乱语、还总是毛手毛脚。更让她乍舌不已的是，偏偏磐石姬还就是吃李三九这一套。

磐石姬孤单半生，没有过男人、也自然没有一儿半女；如今有一个小自己二十多岁少年承欢，让她很是享受。

她慈祥笑道：“都是老毛病了，腿上有些湿寒；今天想来是打坐的时间久了，走起路来有些腿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小九也不必太过担心。”

李三九笑眯眯说道：“那我帮姐姐按摩、按摩，小九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长了一双妙手，擅长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