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警们一看醉汉和苏南辰之间的形象对比，就知道了一个大概。

像醉汉这样肆意寻衅滋事的不稳定分子，人人都讨厌。

员警们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好，相比之下，对苏南辰就要礼貌得多了。

一群人被带到警局，做了个笔录。

千夜和那对情侣是旁观者，做起笔录是最快的。

那对情侣都受了惊。礼貌性地问了千夜一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千夜坐在笔录室门口，等着苏南辰出来。

而文若雅是受害者受害者之一。因此，她做笔录的速度，就要比千夜慢一点。

走出笔录室，文若雅擦擦眼泪。

不经意一抬头，她就看见了千夜。

看见千夜的身影，文若雅轻轻咬了咬牙。

她没有忘记，刚才的苏南辰，到底有多护着这个女人。

可是，苏南辰从没护过她。

她真的不想给千夜道歉。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她甚至恨不得千夜直接死了！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千夜是这部电影的女主，随便就能给她吃个挂落。她得哄好了千夜，别让她记恨自己才行……

文若雅收起心底狂烈的嫉妒，走过去叫了一声，声音温温软软：“千小姐。”

“……”

千夜一听文若雅的声音，就觉得脑壳痛。偏偏文若雅刚才说错话只是无心之失，如果她一个劲地纠结下去，反倒显得小心眼了。

于是千夜纠结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淡淡说，“你出来了。”

“嗯。”文若雅点点头，眼里浮现水光，“千小姐，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文若雅还以为，千夜会说几句场面话。

比如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受害者之类。

谁知千夜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没错，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太过分了。当面说人坏话，你这样做，简直就是不过脑子！”

“我……”

文若雅脸色一白。

“你应该庆幸，苏南辰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千夜沉声，语气认真，“要不然，雅雅小姐。我不管你有多可怜，你都必须要负起这件事里，你该负的责任。”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

文若雅双手颤抖，强笑着问：“可是千小姐，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你对我，是不是求全责备了呢？”

“没错，所以我才说，只是让你负你该负的责，而不是全部责任。”千夜点头，“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如果苏南辰真的因为你而受伤，说不得，我也会不讲理一回。”

文若雅呼吸一窒。

回过神，她的嘴里泛起浓浓的苦涩。

千夜的言语之间，似乎很在乎苏南辰。

可是，她凭什么那么在乎苏南辰。

千夜和苏南辰在一起多久，有自己久吗？她根本就不配！

文若雅定定地看着千夜，眸光阴郁而苦涩。

千夜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琢磨了片刻，还是摇头：“雅雅，我知道我说话可能太严厉了，但我真就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文若雅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理解你。”

千夜嗯了一声。

另一边，苏南辰给员警们留下了联系方式，没费什么力气，就被放了出来。

一出门，他就看见了千夜。

千夜坐在那里，正跟文若雅说着话。

苏南辰眸色一冷，上前直接拽起千夜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千夜不解：“苏南辰？”

苏南辰没理会千夜，冷冷地看向文若雅：“你，离她远一点。”

文若雅脸色微白：“我……苏总，我不是坏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苏南辰身上气息冷凝。眼神里写满厌恶，“只要你给千夜带来了灾厄，就是我的敌人，是苏氏的敌人。这个后果你能不能负担得起，自己心里想清楚了。”

他说的话，和千夜说的如出一辙。

他们俩，都对彼此回护到了极点。

文若雅攥着胸口的衣料，身体摇摇欲坠。

他们这样彼此袒护，那她又算什么。

她和苏南辰在一起的那几年，到底算什么？

文若雅泫然欲泣。

看见她的模样，千夜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扯了扯苏南辰的袖子：“算了，我们走吧。”

“算了？”苏南辰挑眉，几乎要被千夜的反应气笑，“你知不知道，刚才她那两句废话差点引起什么后果。”

千夜当然不知道：“什么后果？”

“那个男人身上有刀！”苏南辰沉声，“要是我迟几秒再制服他，或者那个男人直接就怒到了掏刀子的程度，你自己想想，事情会变得多么不可控制！”

事情居然差一点，就变得这么严重？

千夜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文若雅：“你要记住，下次不能这么鲁莽了。”

“我知道了。”文若雅咬牙忍泪，“对不起，千夜小姐。”

“嗯。”千夜点点头，转头看向苏南辰，“你看她也知错了，我们就走吧？”

“走吧。”

苏南辰到底是不忍心拂逆千夜的意思，冷哼一声，挽着千夜的手离开。

留下文若雅一个人坐在原地，泫然欲泣。

旁边的女警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动了恻隐之心，拿着纸巾和热水过来：“擦擦脸，再喝点水吧？别哭了。”

文若雅对身边的好意恍然不觉，只是咬着牙，注视着苏南辰他们的背影。

苏南辰和千夜很快离开了警局。

他们一走，文若雅忍不住又哭了。

苏南辰，苏南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千夜，为什么你的目光只肯在她身上停驻，却从来都不肯为我而停留？

……

走出警局，苏南辰打车，和千夜一起回酒店。

路上，千夜一直皱着眉头，心底还在想着文若雅刚才的事情。

苏南辰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若有所思。

千夜想了很久很久，回头偷偷瞄了苏南辰一眼。

苏南辰没睁眼，却蓦然开口：“看什么？”

“哎？”

千夜吓了一跳。

他不是没睁眼么，是怎么发现她的眼神的？

看千夜不回答，苏南辰又问了一句：“看我干什么？”

“呃，不干什么。”千夜摸摸鼻子，讪讪，“我只是觉得，那个雅雅今天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