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丽跟着赞同地颔首。

母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电话铃响。

这时候，千月刚好准备出门。

听见电话声，她有种节奏被打乱的感觉，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喂，你是？”

语气很不高兴。

电话里传来孙佳佳的声音：“阿月，是我。”

“是你？”

一听见这声音，千月愣了下，脸色很快就变得更难看了。

“阿月，你帮帮我。”在看守所里呆了几天，孙佳佳心里忐忑得不行。这会儿听见千月的声音，她几乎是不要脸皮地苦苦哀求，“我的案子就要开庭了，你知道吗？”

千月有些不耐地蹙眉：“你的案子要开庭了，那又怎么样？”

“那……”孙佳佳愣了下。听见千月冷漠的语气，她的心火狠狠往上冲。要不是看在她还有求于千月的份上，她一定会当场翻脸，“阿月，你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

答应？

呵，也就只有孙佳佳这样的蠢人，才会把她的允诺当成一回事。

千月唇角微翘，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我说佳佳啊，你没忘了我当初到底说过什么吧？”

“我没忘！你说……”

“我说，事情成功之后，我自然会帮你。”千月打断孙佳佳的话，“你看，我当初说的是，事情成功以后再来帮你。”

“……”

孙佳佳瞬间愕然。

她当初光顾着沉浸在可以报复千夜的狂喜里，倒是没注意到千月在话里玩的文字游戏。

回过神，孙佳佳有点艰涩地问：“所以，阿月，你不打算帮我了？”

“佳佳啊，我不是不帮你。可你看看，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啊？”千月叹了口气，“我帮不了你。而且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认罪了，不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识相地想要拖累别人。”

说完，千月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对面，孙佳佳攥着话筒，呆若木鸡。

看着千月把手机放到一边，杜美丽皱了皱眉，有点不安地问：“月儿啊，你把话说得这么直接，那个孙佳佳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不会的，妈，你就放心吧。”千月随意回答，“孙佳佳都成这样了，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啊。”

“可是……”

杜美丽还是有些不安。

“妈。”千月看了她一眼，“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想个办法挤进马特·弗雷的新戏里去。我已经没时间对付孙佳佳这种小角色了，你明白吗？”

杜美丽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这倒也是。”

“所以，妈，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千月笑笑，冲杜美丽挥了挥手，出门上了车。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的痕迹，杜美丽揉了揉太阳穴。

她还是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来源于直觉。

她隐约觉得，今天过后，很快就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而且，经过这件事，千月一定会栽得万劫不复。

……

另一边，艺术展现场。

从酒店出来之后，千夜直奔电影展。

来到电影展旁边，她才发现，这里已经到处是人，人山人海。

有记者，有不入流的小明星，还有许多想要进去追星的普通人。

许多穿着专业、看上去很不好说话保安们站在电影展大门口，堵住了绝大多数人的去路。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明星和艺术家之外，也就只有在电影这方面很有造诣的博主大V，才能进入展区内部。

眼看着自家偶像进了展，那些被人拦在门口进不去的粉丝，忍不住怨声载道。

“苏氏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普通电影爱好者的？”

“就是。什么电影展，我看干脆叫面向明星和名人的艺术展好了！”

“苏氏真没诚意！”

苏氏？

千夜裹着厚厚的大衣、戴着墨镜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那群人一眼。

看来这场电影展，给苏氏带来的也不全是赞誉。

她有点不明白，苏南辰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在这里开设一场电影展，不过是为了顺利引出苏氏和马特·弗雷合作的事情吗？

这样做，未免也太过浪费了。

沈约恰好在门口站着，似乎是在等人。

千夜看见沈约，走过去问他：“沈约，苏南辰会不会来？”

她有一肚子问题，想等苏南辰回答。

看见千夜，沈约笑了。

他的笑容带着一点暗示的成分，让千夜不太舒服。

她皱了皱眉，问：“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沈约暧昧地笑：“您可是我们苏总的女朋友啊，我对您当然得客气一点才行。”

女朋友？

原来，沈约也是这样看待她和苏南辰之间关系的？

千夜有点好笑，想要解释：“不是，沈约，你误会了。我和苏南辰之间，其实……”

“沈特助。”

千夜一句话没说完，旁边忽然有人叫沈约。

沈约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向千夜，轻声说：“不好意思，千小姐，那边的人是王氏的总裁，王氏又是苏氏的合作伙伴。我去照应一下。”

不等千夜回答，沈约直接扬起一个营业性的笑容，往那边走过去。

千夜倒也理解沈约的做法，没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起了电影展的布置。

这场电影展虽然是苏南辰临时起意搭建起来的，但有苏氏的财力和人力支撑，这场电影展并不简陋。相反，它布置得很不错。

比起国外的那些大型电影展，这次展览并不是单纯的新电影展示，而是一个从电影源流开始说起的艺术主题展。

千夜到处看了看，发现这场展览里，莫名有许多写着“QS”的银质标志，在阳光底下熠熠闪耀。

这个“QS”，是什么意思？

唔，莫非是食品生产的许可认证？

千夜摸了摸下巴，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她没再就这个问题多想什么，而是沿着一旁的楼梯拾级而上，想去二楼看看。

这间场馆的楼梯转角有些陡峭，墙壁更是一个直角，没有任何缓冲。

千夜往上走了几步，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人。

她穿着平底鞋，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扶住了楼梯扶手，稳住了身形。

可是，对方就惨了。

那人穿着没有防水台的十寸高跟鞋，一个重心不稳之下，直接就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得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