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观中，沈安平的手机又响了。不出意外，这次打电话过来的人还是邬郸。

“人已经过去了吗？”沈安平问。

邬郸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还告诉沈安平“已经安排同事在给他们做笔录了”。这两个人，特别是肖薇，身上有她正在侦办的一起案件的关键线索。沈安平给这两人做通了“思想工作”再送过去。那可真就是——

“帮了我大忙了。”邬郸笑道。

“也可能是给你找了大麻烦。”沈安平苦笑。邬郸明白他的意思，接下去说道：“这一点你放心，那两人说的所有情况，都会有专人去证实的。”

“那我就放心了。”沈安平笑道。稍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出来，“今天中午我刷到了一条视频……”

“好巧啊，才上传没多久就被你刷到了。”邬郸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问，“怎么样，帅不帅？”

那一队，由齐昊楠打头，跟在后面的一长排全部是清一色的——一米八几的身高，细腰长腿。加上笔挺的制服，锃亮的皮鞋。这样的组合，放在哪里都吸睛。

只不过，邬郸想说的却是，

“那几只狗狗啊，怎么样？帅吧。”说完之后，再也忍不住，拿了手机就在那儿笑。

居然是警犬……

沈安平一怔，回过味来之后忍不住跟着大笑。笑过之后，心情自然就平复了。最后，给出一句“要是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这通电话便算是结束了。

即便如此，在放下电话的时候，沈安平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忽的，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接着是一个柔媚的女声，“怎么，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会这么说话的，只可能是胡玉蝶。沈安平也不侧头，直接回道：“大姐，你能不能别这样。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人。”

胡玉蝶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接着又笑着说道，“今天这事儿处理的不错。行啊，这是越来越出息了吧。”

沈安平当然知道胡玉蝶在说什么，有些悲哀的摇了摇头，涩声道：“当年，她、她不是这样的……”

“哦？”胡玉蝶挑了下眉。

“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意外。”沈安平接着道。

“为什么？”胡玉蝶好奇了起来。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沈安平本身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家世金钱外貌，哪一样都不占优。而且性格也偏内向，虽不至于木讷，却也不会带着目的去讨好别人。所以，很多人都不明白，肖薇找这样一个男友，究竟图个啥？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明白。”沈安平轻声说道。

胡玉蝶却是若有所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明白也很正常。不仅是你不明白，很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男人是理性的，女人却是感性的。在很多的时候，女人的选择是很难用所谓的“道理”去解释的。

当年的相恋如此，后来的分手——却……

“她没有对不起我。”沈安平淡淡的道，“那么大的事，我也不可能帮上忙。”

不仅是沈安平帮不上忙。在当年的那种情况下，肖薇即便是寻遍自己的亲朋好友，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施之以援手的。

毕竟，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啊。

为了挽救自己的家庭，她只能这么做。饮鸩止渴，人若是被逼到那种地步，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以前是如此，那么现在——

“恐怕也不会例外。”胡玉蝶冷冷的道。

听这话，沈安平心中一动，于是便问道：“你是说——陆明杰。”

“他算什么，给别人跑腿的马仔而已。”胡玉蝶很是不屑。

沈安平皱眉：“你是说，陆明杰是在利用肖薇？”

“要不然呢？以这姓陆的为人，难道会真的看得上肖薇？！”

话虽很难听，然而事实还真有可能就是这样的。当然，在“大染缸”里厮混了几年，肖薇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肖薇”了。所以，这对男女有极大的可能是在互相利用。

“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胡玉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沈安平先是一怔，转而就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浑水摸鱼？”

胡玉蝶摇头：“臭泥烂塘，摸个屁的鱼。怎么，你就不想有个机会把那个倒霉丫头拉上岸？”

“你有办法。”沈安平先是一怔，转而大喜。

胡玉蝶点头，说道：“是有一个办法，有点冒险，成功的可能却也不小。不过，却是要做一些准备。最重要的是，你要想办法说服那个蠢丫头配合。”

“这个，我可以试一试。”沈安平点头。

“其实你也是有准备的，对不对？”胡玉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安平坦然承认，“我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张符篆。”

虽然“求符”只是登门的一个借口，却也不能因此而让他们“入宝山而空手回”。沈安平的“馈赠”，就是两张珍贵的符篆。

“就只有两张，再多一份都没有了。”对此，沈安平很是感慨。他说：“这可是废了一百多张纸才有的两次侥幸。”

其实，一百多张纸也算不得什么。随着这一百多张纸而损耗的其他原料，才是真正的难得。

也幸亏是李子木“积蓄”多，换了另一个，还真经不起沈安平如此的“糟蹋”。只是一份付出一分收获，现在的沈安平，符篆上的水平，已经在李子木这个“老师”之上了。

——

“我就知道，姓李的那只小狐狸，是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心里想着，胡玉蝶目光中难免现出异样。沈安平觉察到了，很自然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胡玉蝶淡然回道，却是忍不住好奇，提出要求，“能不能告诉我，你准备用那两张‘特殊’符篆做什么？”

“现在就只剩下一张了。”沈安平耸耸肩。

送出的两张，其中之一已经被撕成碎片了。陆明杰会做这样的事，沈安平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那一位总觉得自己聪明，只可惜“机关算尽”的结果却是“反误了卿卿性命”。

正思忖间，忽听胡玉蝶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替我办一下。”

“什么？”沈安平下意识问道。

胡玉蝶：“你去，帮我约一下阿娅。”

出人意料之外，却有在情理之中。沈安平若有所思，“是时机已经到了吗？”他轻声问道。

“差不多吧。”胡玉蝶回道。然后，如自语般喃喃，“她有她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总而言之，要得到就必须有付出。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