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霍者和顾执电话，再也不敢一觉天亮。

与顾执商量好去看她的事情之后，霍者就在网上订了去她那里的车票。

去顾执那里的一个星期前，爷爷打电话把霍者喊了过去。

霍者走到爷爷家楼下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邻居张奶奶。张奶奶正安慰旁边的一个小姑娘，那女孩子霍者也见过几次，是张奶奶家还在读高中的孙女张僮。

“张奶奶，下午好啊！”三人一起进了电梯，霍者先打了招呼。

张奶奶抬头，见是霍者，勉强一笑：“是霍者呀，又来看你爷爷奶奶。”

“嗯，过几天要出门，来看一下他们。”霍者回答。

张奶奶：“嗯，你这孩子就是孝顺。”

“僮僮这是怎么了，哭了？”霍者本不想说，实在是僮僮的存在感太强了。

张僮：“没、没事。”

霍者皱眉，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事情的样子啊。“张奶奶，你们没事吧？”

张奶奶看了眼张僮，欲言又止。可触及张僮惊恐的眼神，强忍着没开口，“没事，你不用担心，小孩子闹别扭而已。”

霍者还想再问，电梯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张奶奶，咱们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您要是有事的话，一定要说。叔叔和阿姨不在家，你们有事一定要和咱们这些老邻居说才是。”

张奶奶似乎没有想到霍者会和自己说这些，有些感动。

“奶奶，咱们回家吧，别耽误霍者哥哥了。”

张奶奶看了眼自家孙女：“嗳，霍者，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们真的没事，你快回家吧。”

霍者见问不出什么来，不再多说。“嗯，张奶奶再见，僮僮再见。”

再说张奶奶和张僮回到家，张奶奶开口：“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告诉霍者，他也许能够帮我们。”

张僮不愿意：“奶奶，这事情我不想告诉别人。”

张奶奶：“糊涂，如果下次你再碰到那人该怎么办？奶奶让你报警你不肯，找人帮忙总是可以的吧。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张僮：“奶奶，我又没怎么样，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被人骚扰了，即便我清清白白的，也会被人议论的。我不想听到那些污言秽语，还不如我自己平时小心点。”

“你这孩子，怎么想这样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谁会嚼舌根子，咱们这些邻居平日里都好相处的很。”张奶奶觉得张僮想的太多，将人心想的太坏了点。

张僮可不这样想：“奶奶，你知道什么。现在因为语言暴力自杀的人太多了，你如果不想我遭受语言暴力，不想我自杀的话，就什么都不要和别人说，要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张奶奶愕然，没有想到张僮竟然会说这么恐怖的话，当下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也不敢再提寻求别人帮助的事情了。

......

“爷爷，我来了，你在看什么呢？”霍者走进书房，见爷爷正抱着书在看。

爷爷当下手里的医书：“能看什么，医书。”

霍者：“累不累？”

霍者走到爷爷的身后，轻轻的给爷爷按着肩膀。

“自从和顾执在一起之后，真的改变了很多，现在还真就成了爷爷奶奶的贴心小棉袄呢。”爷爷欣慰。

霍者：“爷爷，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和顾执一起照顾你。”

“爷爷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等我走后，你一定要时常来看你奶奶。她这辈子跟着我，也没过几天舒心日子。早些年，一直照顾你爸爸和叔叔，后来又是你这混小子。好不容易你一天天的长大，你爸爸又出事了。也就这几年，她心里刚放下，偏偏我这身体又不争气。现在想想，我真是对不住她。跟我结婚，确实让她受苦了。”

霍者从来没有听爷爷说过这些，猛然听爷爷说到过去，心里有点慌。“爷爷，你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霍者害怕，如果爷爷的身体情况又恶化了的话，可能......

只要想到这里，霍者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没有，只是我这身体，你是知道的。说不定那一天，我就起不来了。”爷爷笑。

霍者笑不出来，“爷爷，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好不好？”

爷爷：“霍者，这是早晚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霍者摇头：“爷爷，这种事情，我要怎样做好心理准备，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准备好？不管多久，我都没办法接受。”

奶奶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你打电话让霍者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伤他的心的吗？”

爷爷苦笑，这些人呢，为何就不肯接受事实呢？

“是是是，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话。霍者，你上次说要去顾执那里，车票订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霍者：“嗯，订了，七天以后的车票，怎么了？爷爷该不会是想要和我一起去吧？”

爷爷撇嘴：“如果我身体好的话，你当我不想去吗？”

霍者笑：“爷爷，您还是别折腾了，乖乖在家里待着，下次让顾执来看你和奶奶。”

“嗯，好。爷爷给顾执准备了小礼物，你帮我带给她。”爷爷说完话，手指着旁边的小盒子，然后说了句：“这是我给她准备的礼物，你不能偷看。”

霍者伸手去拿，然后想打开，只不过他刚一动作，手上就挨了爷爷一巴掌。“你这孩子，不是和你说了嘛，不许偷看。”

“爷爷，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的吗？”霍者真的很好奇。

爷爷不理他：“你甭管，反正不是给你准备的。”

霍者无语，再一次感叹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每况愈下，真的是史无前例的低。

“给顾执，不就相当于给你的嘛，瞧瞧你这小表情，难不成还吃顾执的醋啊。”奶奶在一边打趣。

霍者一想，可不就是嘛。等顾执打开的时候，自己再看也是一样的啊。

“嗳，奶奶说的对，等拿给顾执之后，我再看也是一样的。”

爷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心里明白，顾执是绝对不可能把这里面的东西给霍者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