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洛锦和秦芷下了一会儿棋，芽芽在地毯上玩了一会儿积木，吵着说困了，洛锦只好收拾棋局，带她去梳洗，然后抱她上床，给她讲睡前故事，刚讲到一半，她就睡着了。

洛锦也受到了感染，打了一个哈欠。

“花花，我先睡了。”

“你收拾好也早点睡觉吧。”

“知道了。”

得到了回复，洛锦点了点头，拢起被子，抱着芽芽睡过去了。

半夜起夜的时候，她发现秦芷不在。

伸手摸了一下，被窝凉飕飕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洛锦瞬间就清醒了。

花花根本就没有睡觉。

这就奇怪了，大晚上的，她不好好待在家里睡觉，到底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情？

洛锦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只能等她回来以后问了。

丑时三刻，外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就像做贼一样。

洛锦缓缓躺下，用被子蒙住脑袋，做好了准备。

“咯吱！”

门轻轻被人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见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的，秦芷这才松了一口气，取出一颗夜明珠，照着脚下的路。

她窸窸窣窣脱下夜行衣，藏在床底下，然后才慢慢地躺倒在床上。

刚刚躺下，一只手就慢慢地爬上她的身体。

她身子一抖，当即就尖叫起来。

只可惜那只手十分迅速，死死地捂住她的嘴，不肯让她发出一丝声音。

“呼！”

不远处的蜡烛燃了起来，那只手松开了。

秦芷惊恐地看向身后，才发现刚才那个人是洛锦。

她捶了洛锦一拳，嗔怒道。

“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居然跑出来吓人，真的太过分了。”

“那也比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偷鸡摸狗要强吧。”

“老实交代，你到底去了哪儿，又做了什么事情？”

“我，……”

秦芷刚准备开口，腿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嘶！”

“你这是怎么了，腿上受伤了？”

秦芷瞥了一眼睡得跟个小猪似的芽芽，点头轻声说道。

“我们过去说吧，别把芽芽吵醒了。”

“好。”

洛锦扶着秦芷坐到软榻上，撩起她的裤腿，入目就是一片乌青。

她用力按了一下，秦芷疼得都快背过气了。

“洛锦，你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既然知道我是一个狠毒的女人，还敢背着我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看来还是我不够狠。”

洛锦嘴上教训她，手上却不停，仔仔细细地给她上了药，末了还吹了吹。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大晚上的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这些伤又是怎么弄的？”

“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我哪里回答地过来？”

“那就一个一个回答，我就不相信，一个时辰还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秦芷原本想等明天早上消息来了以后再告诉洛锦，但见她一直追着问，大有问不着就不睡觉的意思，她只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今晚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武功不是很好，轻功勉强排得上名，毒术还算可以，正面杠不过人家，只能背地里阴一下她们。”

“所以，你今晚阴了谁？”

秦芷缓缓勾起一抹笑容，烛光微弱，摇曳闪烁，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阴影。

半边沉郁，半边冷笑，诡异又瘆人。

“秦薇不是说她有心疾吗，那我就让她尝尝心疾发作到底是什么滋味？”

“那个洛盈不是一直喜欢找你麻烦吗，我也要好好报答一下她。”

“不会弄死人吧？”

秦芷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沐沐，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啊！”

“心慈手软？”

洛锦龇了一下牙。

“我在你眼里，是心慈手软之人？”

秦芷愣了一下，低低笑出声来。

“夜色蒙蔽了我的头脑，我险些都忘记你的真实本性了。”

刚到基地的时候，这丫头面黄肌瘦，确实不好看，再加上年纪小，抢不过那些大孩子，每天都要挨饿，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帮着她抢饭。

渐渐的，她开始有了变化，越长越美，逐渐引起了祁祯的注意。

但基地里也有长得美的女孩子，见祁祯在她身上投入了很多注意，她们便联合起来一起整她。

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十几个人了，她被那些人关在洗手间，受尽了欺辱和折磨。

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太过弱小了，若不采取一些手段，她早晚要死在这些人手上。

于是她就开始接近祁祯，用尽手段，终于成功地受到了他的庇护。

然后就借助祁祯的势力，将她们一个个折磨死。

那些人临死之前诅咒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祁祯的心，永远都不可能和祁祯光明正大地待在一起。

当然，最后也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她委实算不得一个心慈手软之人，用睚眦必报来形容更加贴切。

“不会弄死人就好，要是她们早点玩完了，就没好戏看了。”

“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小丫头片子明早还得去学堂，吵醒了就睡不着了。”

“好。”

秦芷点了点头，刚准备上床睡觉，就看到洛锦手臂上的守宫砂。

脚步瞬间就顿住了。

“沐沐，我可以看看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吗？”

“不是吧，你还没放弃自己的猜测啊！”

救命！

早知道就不应该吓唬她了，不然她也不会继续提这件事情。

秦芷眨了眨眼睛，眼底尽是哀求。

洛锦最受不了她这种眼神了。

“行行行，看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花样来？”

秦芷一把拽过她的手臂，用手搓了搓守宫砂。

没掉。

她又用帕子蘸了一点清水，擦了几下，还是没掉。

洛锦挑眉，得意洋洋地说道。

“看吧，跟你说了，芽芽肯定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还不相信。”

“这下打脸了吧？”

秦芷还是坚持自己的猜测。

“好沐沐，你就让我再试一次吧。”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不行的话，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

“求你了，好沐沐。”

“行行行，怕了你了。”

洛锦不堪其扰，只好点头答应了。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今日之事，洛锦无比地后悔。

就是因为她一时心软，同意秦芷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才揭开了一段尘封几年的秘密。

将她的生活搅成一团乱麻。

也将她和慕容恪牢牢地捆在一起，这辈子都不能分开。

见她同意了，秦芷立刻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用棉签蘸了几滴药水，涂抹在守宫砂上。

三秒过后，守宫砂的颜色开始黯淡了。

她面上一喜，快速地用棉签擦拭了几下，守宫砂就不见了。

洛锦隐隐听到自己下巴惊掉的声音，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