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下之穿越
作者:别动我胡柚 | 分类:古言 | 字数:4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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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交锋
朝阳不解的看着沈璃轩,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来这里,只是给我看这么一个答案么?”
沈璃轩摇摇头,略上前一步抬手捉住朝阳手腕,在朝阳来不及反应间只觉得身子往前一拉,整个世界在颠倒晃荡间,待眼前所有色彩回归正常时,朝阳发现立于大街之上,捉住自己手腕的沈璃轩却变得轻飘飘,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
“抱歉,我本想、藏起你来,渡过这两年便好了,但,墨城一趟我能力竟亏损至此……”说着,沈璃轩身形越发单薄,手下也松开了朝阳的手腕“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朝阳由着手腕回落,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唯一一个熟悉的人在眼前将化作青烟,朝阳眼中无一丝波动:她只想回去,阿宴不能没有她。
清楚认知朝阳心思,沈璃轩无奈叹了口气,抬手于朝阳眉间一点“别怕,我会回来找你的。”
朝阳静静的看着沈璃轩离去,无言无语,渐渐的,她眼前被一片黑暗包裹。
这样的场景她很熟悉,也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神通并不是沈璃轩能够达到的。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
“主子,国师拜见。”
“请。”立于长廊观庭中繁花的男子偏头吩咐道。
待侍卫离去,男子抬步于一旁落座,抬手试新茶。
隔着庭中大片大片牡丹花便看到在一片薄薄竹林下烹茶的人:美如画。
“请坐。”不抬头听到脚步声停歇,男子道。
沈璃轩依言落座,看了一眼推送至眼前的茶水:白玉杯、茗眉、升起的白雾带着板栗香。
“国师来此,有何要事。”
“我来,是想请求安宁侯接手长公主的琐事,彻底的。”
纤长指节脱离白玉杯,安宁侯抬头看着沈璃轩,一向和煦的目光此刻竟也透露着几分寒意。
“国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我很清楚。此前虽然侯爷镇守于此,但不过是作为半个傀儡,大事还是需要远在墨城的长公主处理,我来,是想请侯爷完完全全接手残局,殚精竭虑的。”
“那么,我能获得什么呢?”安宁侯淡淡道。
“我不知道侯爷会获得什么,但侯爷应该知道长公主最在乎什么。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未说明。”沈璃轩看着一片竹叶落在桌上,抬头继续道“眼下,长公主不在这天下任何一个地方。”
“国师慎言。”安宁侯抬头直视沈璃轩道。
沈璃轩并不畏惧,继续道“族中长老应当和侯爷交代过,我也明确告诉侯爷,我把长公主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隐秘到我现在也达到不了的地方。不过两三年,长公主自然会回来,但这两三年天下大事,只凭新帝一人无法控制,是以,我请求侯爷入彀。”
“即便你是国师,即便族中长老再三叮嘱你神通广大,但你应该知道触碰底线的厉害。倘若他们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你认为九大家族还会礼遇你吗?”安宁侯略正身不咸不淡道。
“我很清楚长公主的地位,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还期望长公主能长命百岁。”
“我知道那封信不是出自侯爷之手,”沈璃轩继续道“但我知道信中情意是侯爷的情意,所以我今日会来。侯爷应当知道下一个离开的人该是谁,侯爷不想看到的局面我也不想看到,侯爷不希望长公主年纪轻轻而早夭。我无法告知侯爷我到底要做什么,但我只请求并且也认为侯爷会配合我,毕竟,天下间让侯爷感到心动的事情不过就是那么一二罢了。我所作所为是为了她能活的更长久,我也希望侯爷能够帮助我,因为,眼下的我只有国师的名号和国师的本事,却没有触动九大世家的能力,没有这能力我便插手不得天下局势。”沈璃轩抬手喝下那杯茶,道了一句“好茶”后,起身离去。
“本侯,不想承担其重。”安宁侯淡淡道。
沈璃轩住脚,随后继续抬步离去“我清楚地知道侯爷现在是何种心理,也清楚的知道侯爷会。”
因为,我们虽然是陌生的两个人,但却如此的相似。
红泥小炉上的汤沸腾的锣鼓喧天,枯坐良久的人抬手拿起手柄的时候不经意间手上烫红了一片。
自沈璃轩回居所后,一连下了四五天的大雨。居所中无人敢进来,沈璃轩一人在居所里待了四五日不见人,属下自然守口如瓶,这导致长公主失踪四五天也无人知晓。
待第六日天晴,安宁侯入宫觐见。
换一身新袍的沈璃轩在皇宫夹道遇到着朝服的安宁侯,待闲杂人等离开。
安宁侯道“人生在世兴事难得一二,我很想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会掉转。”
沈璃轩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
“长公主不在,你想如何。”
“长公主一直都在。”沈璃轩道“朝阳长公主一直都在,但她只是一位毫不起眼的长公主,这天下还是闻人家的天下。”
黑暗中的朝阳分不清楚过了片刻也或者过了许久,只知道眼下睁眼前有过黑暗的经历。懵懵懂懂的看着眼前一切,朝阳觉得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她脑海中没有半点既往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行走于大街之上。
“让让,前面不长眼的让让!”
一声呼喝,惊醒朝阳,朝阳身体本能的向路边躲去。
“不长眼的东西,以后看路仔细点!”马背上的男人恶狠狠的看着朝阳道,扬起鞭子绝尘而去。
朝阳看着马背,眉头一皱:以往,从来没有人这样粗鲁的对待她。
不解归不解,朝阳还是很快收拾情绪,在大街上走走看看。
这里好几个衣着华丽公子哥儿的面孔让朝阳熟悉,但那些公子哥儿于人群中并不能注意到朝阳。
这里,是哪里?
“今日你要是不和老娘说个一二三四五来,老娘可不让你就这样走了,谁还愿意惯着你烂脾气似的!”
被一妇人揪住衣领的汉子身子不住挣扎,但手又不敢用力掰开妇人的手,口中战战兢兢的喊着“你可劲儿给老子放开、放开,你快放开!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货儿,快放开!”
一边行走,耳边听着那一对男女尖锐的吵声,朝阳略觉得有些刺耳:这是自她有记忆以来,见识了第一场不是以聪明人角度进行的交谈。
听到粗俗又尖锐的男音还在吵吵嚷嚷的,朝阳略住脚,偏头望去,正好对上还在满口脏话男人的眸子。
那不是贼眉鼠目,但只一眼,就能让看到粗俗在凝望你。
混浊,朝阳感觉到了混浊,但她还是很从容的正过眼,不在看那汉子一眼。
那汉子于人群中是见着了朝阳,但他只看到同样平庸的、没有见识的、自以为高傲的女子轻蔑一眼,对此,汉子心中给了一个白眼,继续回过神来同眼下的妇人争执。
走过几条街,朝阳才从刚才眼神对视的不适感中缓回来。
缓了会来,朝阳惊觉夕阳西下,抬头看看天,朝阳扫视四周后,看向自己腰间:倒是放了一锦囊。
到偏僻处,朝阳拿起锦囊,打开里面却是当票及金叶子。
既然有钱,朝阳觉着自己不至于露宿街头。
东张西望后,朝阳看中了一家客栈,她抬步往客栈而去。
在眼看远方,脚步缓慢移动间,朝阳忽然觉得有软软的东西撞到了自己的足。
低头一看,是不知从哪里冒出衣着破败的人,那个人的手腕打在了朝阳足上。
软软的是肉,但因为骨瘦如柴,所以还是硌到了朝阳。
朝阳低头俯视着躺在地上的人。
“还想跑?才买了你,就想着跑,呵!看样子不得饿上个十天半月、打个半死不活,贱骨头不长进!”匆匆赶来的一大汉拿着棍子直接敲在躺在地上人的背上。
被打的人扭着身子,嘴里压抑着不发出声音,但总有一两句呻吟溜出来。
朝阳眼见着倒在脚下的人滚着滚着滚远离去,那男子口中污言秽语也越发的小声了。
小声,只是相对而言,仍旧掩不住令人烦躁的刺耳。
朝阳觉得,她生出了不喜欢:本性爱静,偏偏周边都是嘈杂,有一种格格不入感。
“啪!”朝阳自锦囊中取出金叶子往地上一掷,周边的人见着有人撒金叶子想要上前来捡去,但又见着朝阳冷漠脸色,不敢贸然上前来。
那大汉看着朝阳把金叶子往自己身上掷,愣了会儿,随后试探性的蹲下身来捡起金叶子。
“小姑娘,你这可是自愿送给我的!可就别怪我不捡了。”
朝阳看着男人一边机警盯着自己,一边忙不迭捡金叶子,她忽然有点想笑。
以往,朝阳遇到令她看不上的人或事,会报之讥笑。
“她能买下吗,能买下叶子都是你的,不能,就住手。”
男子听到是买人的钱,愣了会儿,随后低下头飞快捡干净,揣着金叶子忙不迭起身,走上前开始讨价还价“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左不过是我家样的一头牲口,但是,这丫头力气大着呢,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你这么点可不成!”
朝阳略偏过头,她不喜欢看到有人用如此贪婪的眼光看着自己,同时,也不喜欢如此粗俗又混浊的男人离自己如此近。
蹙着眉,朝阳自锦囊中取出银票来,想要取出几张来,但因略偏着身子,动作又收着,手下一个没注意,银票尽落在地上去了。
“这些就可以了!”不待朝阳弯身去捡,大汉忙不迭的弯身来捡。
大汉突然凑到脚边,惊得朝阳不由得往后退去。
大汉捡完所有银票,抱在怀里开心的不得了,转身就要走。
“凭证给我。”朝阳淡淡道。
“给你、给你!”大汉随意丢出一张纸来。
那张纸丢出来,躺在地上的人立刻拼尽气力紧紧抓住那张纸。
一纸,是一个人的命运。
朝阳没有理会地上的人,抬步选了最近的客栈歇息,在小二引导下入了厢房,朝阳立于窗旁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后,直到夕阳完全落下,朝阳还站在窗户旁看着灯光照影下的人头颤动。
朝阳在窗户旁看着,路上行人间或有人抬头看到窗户旁的朝阳,隔的远,些许行人只觉得有人自以为是的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心中不以为意:尽管没有交接,以后也可能不见面,但不代表不能对陌生人生出厌恶之心。
朝阳不知道自己在几个人心中已经被打入了厌恶境界,她站在窗户旁,只觉得她似乎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她不知道她是谁,这个世界在她脑海中没有半分痕迹,她今天所接触的人,她也不能理解其行径。
“叩叩叩”很礼貌的三声响。
朝阳离开窗户,打开门,门外的人朝阳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