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啊，我很看好你！你的真才实学我们大家是看的见的！项目经理的事你受了委屈！董事长的侄子空降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这样，我先给你加薪五百，哦不，一千，以你的才能，这个笼子是困不住你的，相信不久，你就可以展翅飞翔的！”

“加薪一千？”

赵凡望着椅子上的老板，耳边仿佛还有声音在说，“加薪一千！”

“小凡啊！不要小看这一千，蚂蚁再小也是肉的！只要你肯干，年薪百万不是梦的！”老板望着赵凡的眼睛中充满着慈祥。

赵凡怔怔的走出公司，之前他提过三次加薪，都被拒绝了，他也知道，项目经理的位置他是无论如何也抢不过董事长的侄子的。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泥泞的鞋，被雨水浸湿的裤脚，这是他刚刚在外跑业务的证明。他自嘲出声，“就这个样子还想抢那属于别人的位置？”

赵凡走的很慢，他感觉他的手有些无力，伞骨已经碰到了他的头发，他的眼神空洞，此刻他已经不在乎雨水是否会将他的鞋子，裤子浸湿了，小水坑他不绕了，径直踩了上去。

“嘟，嘟。”

赵凡的手机响起，他将手机放到了耳边，眼睛中出现一丝明亮。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已经有了声音。

“老赵！”

话语中带着失落，赵凡的眼睛再次空洞，不用想，他也知道什么结果了。

“老赵！你女儿，那个孩子和你的，那个符合度，比较低啊！”

“有没有可能！是机器出了故障，又有没有可能是……”赵凡说话间开始了颤抖。

“老赵，我亲自做的，中间，没有差错了，我做了两次的！”

“我知道了。”

“老王，谢谢！”赵凡的情绪开始平稳下来。

“老赵，要不我们去……”

“老王，我现在想先一个人静静！”

“你如果有什么事和我说啊！我给你想办法。”

“嗯，我先挂了！”

赵凡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握着伞柄，来到公交车站坐下，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车站只有他在。

他颤抖着将左手伸出，手机进入了他的视线，解锁，找到那个人的号码，拨通，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在耳朵边。

“嘟嘟”

车来车往中，赵凡现在只听得到手机的声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终于，在一分钟后，在他连打几个电话后，通了。

“喂，老公，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忙！”

赵凡一愣，随后轻声细语道，“老婆，我下班了，你现在可以来接我吗？”

“嗯？老公，你今天没开车吗？”

“那辆车出了问题，我拿去修了。”

“不行啊，我现在还……宝……嗯，我现在有事，你打车回……”

被赵凡称呼老婆的女子，匆忙挂了电话，赵凡的右手绕过伞柄，紧紧抓着心脏，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下流。

电话最后，出现了男人的声音，还有他老婆的微喘声。

远处，一辆公交驶来，溅起水坑里的水，水溅在赵凡的脚尖处。

公交车司机见赵凡没有反应，五秒后又驶离了车站。

五分钟后，赵凡离开了车站，二十分钟的车程，他打算慢慢走回去。

穿过人群，听到人们的对话声，赵凡走的快了一些，他认为他们在嘲笑他。

天晴了，头上飞过一些鸟，地上跑过一些猫狗，他走的快了一些，他认为它们在嘲笑他。

风吹过，小草微动，又是一阵雨，他又走快了一些，他认为老天爷在嘲笑他。

等走到一条小巷子里的时候，赵凡望了望四周，没人，他拿下了右手的伞，任凭雨水滴答在脸上。

他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小半，天晴了，他又拿起伞，走向了小区。

他来到小区前，一名保安却将他拦了下来。

“喂，你，瞎啊，没看到我就往里面闯？身份证拿来！”

“你不认识我吗？”赵凡楞在原地，眼前的保安来这里有一周了，而且赵凡和其他的保安都挺熟悉的，彼此间，都是十分客气的，

因为赵凡就是从底层开始做起的，比较理解他们，一开始，小区人为难保安的时候，赵凡还为他们说过话，所以，对于赵凡，他们很是熟悉的！不可能不把赵凡介绍给新来的保安的，那么只能是眼前的保安在找茬！

“我管你谁？只……”保安腿脚乱晃，赵凡也不等他说完，将此刻心中的怒气发泄，他真的不想再被欺负了。

“你来这有一周了吧！老子是这的户主，要什么身份证？”赵凡也不是不讲理，身份证是外来人才需要出示的，而老保安会带新保安认人，直到认全了，才可以单独站岗，户主，是不需要出示身份证的！

保安一愣，望向赵凡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仿佛眼前的男子与他记忆里不一样，但之后，他胆子一壮。

“没证就……”

赵凡也不和他啰嗦，上前一脚将他踢倒，骑在他的身上，双拳直击面孔。

待到保安不再挣扎，待到保安一个劲的求饶，赵凡才下身。

拉着保安来到保安室，直接将房门踹开，里面还有几个保安围坐在电视边。

里面的人一听动静里面起身，待看清来人后，脸上漏出了茫然的神色。

“小赵？”

赵凡听到话语，语气也轻了一些。

“王哥，不好意思啊，今天我没忍住，改天我再登门赔罪！”赵凡将拦他的那个保安拉到屋子里，随手一扔，不等众人反应，便离开。

“小凯？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就让他给我看身份证？”小凯的话语声逐渐弱了一些。

“小赵是户主啊！他有门禁，还要什么身份证？”联想到赵凡的话，“一天到晚瞎惹事！你非要把全小区人都得罪了才行吗？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行，你就离开这里吧！”

赵凡渐渐走远，身后的话语依稀听不见了，他的心情短暂的开心了一下。

来到屋子里，他没有换鞋，没有换衣，直接来到浴室，打开喷头，张开双臂，渴望从喷头流出的水可以洗涤他的身心。

下午五点，赵凡穿上浴衣，在电视下方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还带有一些余香。

他翻出里面的一些照片，将它们放在茶桌上。

“爹，娘，我好想你们啊！”

“我现在比过去有钱了，吃到了过去吃不到的东西，用上了过去不敢想的东西，可我为什么活的那么痛苦啊！”

“爹，娘，今天，那个什么董事长的侄子抢了我项目经理的位置，我的上司，给我每个月增加了一千的月薪，我以前那么努力的学习，那么努力的工作，今天终于换来一个给他人让步的机会。哈哈。”

“对了，老王，还和我说啊！说我女儿不是我女儿，老王大学时候可贪玩了，有些功课还是我帮他做的，肯定是他在检测的过程中又贪玩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学医，如果是我在进行我与我女儿的检测，我肯定可以得到正确的结果。”赵凡轻声细笑。

“还有啊，今天我和我老婆打电话了，呵呵，她那边有男人的声音啊，自从她的初恋回国，她就仿佛变了一个样子！”

赵凡说完，腿脚一软，哈哈大笑，说到自己的妻子，他真的难受啊！

“爹，娘，人活着有什么好的，我去找你们好不好！”

“但在那以前，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等我好不好？”

赵凡拿起手机，打开了外卖平台。

“哎，赚钱赚了那么多，不用就浪费了，就让我奢侈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