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抖动，是因为无数雪球疯狂的往冯伟祥那里滚去，像是抱着赴死的心态一样，速度很快，快到等大家都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冯伟祥的身影了。

在冯伟祥站的地方，留了一个洞口，像是从深处挖出来的一样，不大，仅仅够一个人通过。

夏洪章跪在地上的胡言乱语，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止了声。

“小冯！”徐常德跑着过来时，早已什么都看不见。

徐朗在后面一开始还好好的，可冯伟祥随着雪球消失以后，他就像是羊癫疯发作一样，一直浑身打着摆子，随后直挺挺的倒了过去。

太阳从天边也冒出了头。

“徐朗。”李代坤摇了摇徐朗，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在探他的鼻息时，也已经没了动静。

像以前在监护室那样，徐朗变成了一个失去心跳的活死人，明明前几天还精神抖擞的他，如今与那死人无异。

夏洪章踉跄着跑到那个洞口处，然后整个人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样，在洞口周围刨了起来，那些厚厚的雪被他刨到一边。

徐常德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交代李代坤照顾好他。往夏洪章跑的地方去了，顾不得失去同事的悲伤，带着唐守斌和朱丽芳他们，帮着一块刨。

大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不过还是都默不作声的在他的周围刨了起来。

两刻钟过去了，洞口的周围被刨出有两米多的距离。

像是冰封的湖一样，可上面却有着奇怪的符号。

顾栀微掏出手机打算拍一下，最后才发现已经没有电了，尹伟霖在后面把画纸给了她。

尹伟霖的画中，是一个巨大的罗盘，中间洞的地方，像是盘眼，顾栀微转身望了望身后，往石头那处去了，不顾跟上来韩津禹的阻止，就要往上爬。

往上一点点，再一点点，就能看清整个洞口附近的全貌，除了站在外圈的那些人，就只有趴跪在那里嘴里一直念叨的夏洪章。

手中的画和那雪地里的画面重叠，那些奇怪的符号就仿佛就刻在冰面上，那么清晰，可又触碰不到。

顾栀微从石头上面跳了下去，韩津禹看她表情不甚太好，“怎么了？”

把画纸交给韩津禹，“一样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不过从上面看的时候，似乎能看到从洞口冒出来的光。”

除了傅月茹，没有人去关心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的夏洪章，大家跌坐在帐篷附近，后半夜发生的事，太过于诡异，以至于面上都没有什么好的表情。

周军跟罗红平两人时刻守在傅月茹跟前，徐朗一直没有醒，时间已近中午，徐常德才发了话。

“先看一下什么情况。”

为何以前的人没有进来过？为何没有任何的标志提醒，还是说从离开中转站以后，他们就进入了未知区域，这些没有人给出答案。

火堆又一次升起，徐常德带着朱丽芳在那里研究符文，他对古文字有一定的了解，可对这种符号，却无解。

朱丽芳带着成套的红色手套和围巾，整个人裹的紧紧的，跟在徐常德后面。

好一会儿，傅月茹才扶着夏洪章回到了帐篷旁火堆处，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好了很多。

坐下以后接过傅月茹递过来的热水，叹了一声，这才旁若无人的说了起来。

“我外婆的外婆，祖上以前是苓山巫女一族，儿时经常给我讲一些故事，那会小，以为只是编来哄骗娃娃的，现在看来，还是我肤浅了。”

夏洪章这么一说，顾栀微倒觉得他这一趟的目的也不纯。

“她们这一族，本事传女不传男，都是血液里天生的，也不与外族通婚。”

好似一些老掉牙的书中故事，顾栀微都能猜出个一二来了，可夏洪章后面的话，倒是让她有了点兴趣。

“苓山巫女一族，在后世的传说中，被人称为雪女。”

“雪女？就那个传说吸食人气为生的妖怪？”这东西，傅月茹似乎没有少看。

夏洪章笑着摇头，“这事也不过是谣言罢了，何须当真？”

“为什么被人称为雪女？”林子希也有些好奇了。

“任何种族，一旦闭关自守，其实就已经宣示着他们注定会走向灭亡，而苓山巫女一族，是出不了雪山的。”

傅月茹凑的近了些，喝了口热水暖暖身子，“那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啊？”

“巫女一族的血液也是冷的，他们世代守卫着冰封的世界，可能是从盘古开天地*那一刻开始，再或者只是封建社会的茶毒，这些都已经是历史长河遗留下来的问题的，我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故事罢了，如果你们愿意听，我倒是能讲讲。”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也都没有心情再前进，徐常德他们更是研究不出什么来，还不如好好坐下来，听夏洪章讲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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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在遥远的古国，世界冰封的尽头，有这样一个种族，她们的出生，是为了守卫地底的怪物。

她们的血液是白的，如果冰层上那皑皑白雪，她们的血液也是冷的，如同皑皑白雪下的冰花，封印地底怪物的入口处，有一个塔庙，供奉着第一代巫女族长的坐骑，一个冰雕的雪鹰。

雪鹰通体透明，飞向天空时，仿佛自动的隐去了身形，它帮着巫女族长一起守护着冰封大地千万年。

每一代巫女族长的陨落就代表着下一代的新生，其实不过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住，才有了族长无数次的轮回。

巫女们住在冰雕的世界里，与外世隔绝，偶尔有路过的迷路人，会以为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冰尖上的世界，其实那也彷如海市蜃楼。

她们阻止不了世人的好奇，只能委婉的拒绝所有的“靠近”。

想要活着的人，调皮的巫女们会“托梦”给他们，带领他们去往安全的地方，而迷路的人们，只会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偶尔迷路的人，失去了活着的信念，在茫茫白雪大地，巫女们也会为他们竖起庇护，以便有人来找寻。

初衷是美好的，可最后往往会变成无休止的“传说”。

什么不死的仙药，什么长生的秘诀，那些张嘴就来的流言，顺着风的轨迹飘的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