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正纳闷儿了，就听到她奶骂骂咧咧话，“你个讨债鬼，跟着我个死老太婆干哈，赶紧跟着你堂哥一块儿去找你爷，我是年纪大，又不是眼瞎，这点路难不成我还不晓得怎么走？”

许翠花现在瞅着发呆的小姑娘就恨铁不成钢，人家巴不得出去多和周围人打好关系，弄出好名声，这个榆木脑袋跟她爸似的，总是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关系是哪来的？当然是维护来的，你不维护谁还跟你打交道？

别以为你出息就能在大队里站稳脚跟，咱大队最多的是啥？渔民！老一辈大多都是没读过书的，年轻一辈长起来起码还得十年，这十年的关系靠啥维护？

“现在不趁着回家过年打好关系，你指望啥时候？”许翠花手指头戳着小姑娘脑门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姜志和姜萌萌被吼的一愣一愣的。

......

路上，姜勇偷偷的扭头观察情况，见背后没人才，拍着胸口大松一口气，“奶今儿咋的了？咋吃枪口？我瞅着早上心情还不错，咋出个门儿，心情就不好了？”

两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姜萌萌。

姜萌萌这会儿也一脸懵，眨着大眼睛。

别看，她也不知道呀。

姜志懂了，轻轻咳嗽一声，“估计是年纪大脾气就大，奶以前脾气也挺大。”

姜勇想了想，觉得日子可真难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完犊子之前我还觉得咱妈无理取闹，奶脾气变好了，这会儿奶脾气就跟从前一样坏，咱妈脾气也坏，这回头日子咋过呀？”

姜志好奇的看向姜萌萌，“奶，在首都跟你一块儿住，是不是也是这样？”

姜萌萌眨眨眼，“那样？”

姜勇，“乱发脾气。”

姜志，“还不讲道理。”

姜萌萌:.......Σ(?д?|||)??

“不，没有，”姜萌萌这会儿脑袋摇成拨浪鼓，慢吞吞的努力为老太太解释，“咱们奶还是蛮好的，在城里从来不乱发脾气，我上班忙，奶跟周围邻里关系可好了，有事没事儿，咱还能收到人家送的菜咧，所以奶在外头脾气是老好的，从来不乱发脾气。”

姜勇撇撇嘴，他不信。

姜志心里也不太相信，但这会儿他也没说，只是脸上带着笑，“那估计是回来糟心事儿太多，一时忍不住。”

还有句话就是奶在外头不敢发脾气，只能憋着回来发。

姜萌萌眼睛一直仔细盯着，见他们不信，也没解释，只是耸耸肩。。

每个人对一个事物都有不同的想法，就算是她浪费口水解释，也未必会有人相信，那无法改变，何必浪费精力去改变呢？

姜萌萌现在就是这种想法，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她也没必要说太多，老太太的好，她知道就行，管他们晓不晓得嘞？

又不生活在一块儿，知道太多也没用。

........

许翠花一边走一边想，越想心里越窝火，她跺脚，咬着牙，背着手，气势汹汹的杀回家。

“你个没眼力劲儿的混账玩意儿，还睡在屋子里干啥？”许翠花一脚踹开大房的屋子，瞅见吊儿郎当躺着的姜爱国就没好气。

姜爱国:.......?(?\u0027?\u0027? )??????

他被自家老娘吓了一跳，按住砰砰挑的胸口，幽怨的看着门口的老娘，“不是，妈，你干嘛呢？大白天的发啥火呀？今儿可是初一，这火气发出来多不吉利呀，你快消消火，别老是气上头，可不能败坏了一年的火气。”

许翠花咬着牙，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姜爱国的耳朵，“你大白天的躺床上像什么样子，赶紧给老娘起来，家里人都出门了，就你还在家里窝着，都是当大伯的人了，也不晓得给家里小辈带一个好头，我看萌萌有时候糊里糊涂的，就是给你小子带坏的，这么大人了，也不晓得带萌萌出去见见世面，有你这个当爸的，萌萌怪不得在人情方面总是差点火候。”

姜爱国捂着耳朵，哎呦哎呦的疼。

这真的是无妄之灾，昨儿送了礼物，还亲亲热热的好儿子。

这才多久就拎着耳朵骂混小子。

“不是，妈，你这话又从哪儿听的？是哪个人又在你跟前嚼舌根？”姜爱国捂住耳朵，咬牙切齿，“老娘你这么英明神武，可不能被一些坏心肠的人给挑拨了，咱家萌萌那是不懂人情世故吗？那是聪明，懒得弄人情世故，我那么好的闺女干啥？要在人情世故上吃亏咧。”

许翠花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贫嘴，别用这些歪理糊弄我，赶紧给我起来，家里的孩子们都出去跟周围的人打好关系，你这个做大伯的也赶紧起来走动走动，这几年咱家在大队里生活交往的少，跟年轻一辈了解的也不多，我跟你爸现在还活着，能帮你们这群混蛋玩意儿撑一撑场面，帮忙办点事儿，等我们死了，你们这年轻一辈要是撑不起来，回头让大队给开个证明，给转个户口，给出个福利，给打商量，都要寸步难行。”

她心里仔细盘，家里渔场上上面的政策福利，还有各个人情关系走动，这都是得需要家里人去维护，不免心里又开始闷得慌。

老二是个榆木疙瘩，就他那嘴，估计走出去也得得罪人，这事儿还是得靠老大一家。

至于老三，老四，那就算了吧，她可从来没指望过，从小这几个就没啥天分，只知道躲在后面乘凉，也没看他们出多少力气。

老大现在在外头混的好，不说以后留在城里，但咱这大队也是姜家根吧，咱祖坟也在这儿，逢年过节祭祖得回来吧？

姜爱国心里委屈的不得了，他这才刚躺下，真的两个小时还没有回来，就被一顿收拾。

谁大过年的还被收拾啊？再说了，你走出去看谁家里骂骂咧咧的，家里的孩子都没被打过，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老娘收拾，他不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