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娟一噎，“爸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爱国：“那是个什么意思？”

“都闭嘴！”姜民生板着脸打断，“我一天没死，这个家一天就要听我的，你们心里有怨也好，有气也罢，等我两腿一蹬，也碍不着你们眼了，老大，老二，你们说是吧？”

姜爱华连忙摇头，“爸，婆娘她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计较，这个鸡蛋给，该给萌萌，就当是我这个二伯的补偿。”

补偿？啥补偿？要不是老子要，你个混蛋玩意儿会给吗？

姜爱国冷哼一声，老头子每次都和稀泥。

姜民生瞥了一眼姜爱国，再次淡淡地开口，“关于昨天萌萌读书的事儿，我和你娘商量了。”

话音一顿，一双双眼睛都紧张地盯着姜民生，等待着他最后的结果。

许翠花沉着脸，站起身，“萌萌读书这事儿，我和你爸同意了，行了都散了吧。”

周娟傻眼了，啥玩意？一个丫头片子竟然能读书了？凭什么？

读书的钱可都是他们二房的啊，凭什么一个赔钱货能读书？

“爸妈，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不同意，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读书！”

周娟越想心越疼，直接忘记了对老太太的惧怕，坐在地上就撒泼打滚，“爸妈，你们平时偏心大房就算了，现在是让我们二房，三房做牛做马，养了大的养小的，哎呦，我们二房命咋这么苦哟~，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王向红低着头，心里难受得很，虽然她们三房没有儿子，但有三个闺女，不说都送去读书，起码送一个也是好的，平时家里好吃好喝也轮不到他们三房，每年分的钱和粮都捏在老太太手里，日子过得磕磕巴巴，现在又拿钱出去给三妞读书，以后她闺女该怎么办啊？

许翠花整张老脸黑如锅底，撸起袖子朝着地上周娟胳膊拧去，“就你作妖，就你闹，是怕老娘收拾不了你了吧？”

周娟抱着胳膊左躲右闪，屁股就是不挪窝，两条腿使劲蹬着地面，使劲儿地哭嚎，“妈，你掐死我，把我打死了，我也不起来，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行啊，要死滚回你们老周家去，别脏了我们老姜家的屋子。”许翠花双手叉腰，凶狠大吼，“老二，把你媳妇送回老周家，我们姜家可不要这种搅家精，丢人现眼的玩意，要闹滚回周家闹，这个家只要我和你爸一天没死，你们就一天别想做主。”

姜爱华身子没动，凭什么老大家女娃能读书？他就是不爽大哥家能读书，一个丫头片子平时好吃好喝养着就算了，还想霍霍家里的钱，凭什么？

姜爱学抱着胸乐呵呵，“哎呦，妈你还没看出来，二哥这是想分家呢，这明摆着是二嫂和二哥想好的，您就别为难二哥了。”

许翠花砰的一下踹翻凳子，指着周娟怒骂道，“我和你爸还没死呢，老二，老三，你们想分家等我死了再说。”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被儿子逼红了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兄弟几个拉扯大，没等到你们孝敬就算了，竟然让你们婆娘骑在我和你爸头上拉屎拉尿，一群白眼狼，白眼狼啊！！”

“妈！”姜爱农拉着王向红嘭的一下跪在地上，红着眼道，“儿子可从来没想过，不分家，这个家不分，您先消消气。”

姜民生皱着眉头，盯着姜爱华，“老二，你是想分家？”

姜爱华沉默地跪着，半晌才道，“老四还没结婚，按理说这个家不能分。但是爸，我们二房累死累活的上工，可不能白养一家子，以后姜勇，姜志长大了，还要钱读书，娶媳妇。以后，要是老四娶媳妇了，我这个做二哥的肯定也会帮忙的。”

姜爱学乐呵呵，“帮忙？谁稀罕你的帮忙？早就知道二哥对爸妈偏心有意见，分家是迟早的事儿，既然想分就分呗。”

反正分家后他有钱了，就跟着大哥混，反正饿不死。

许翠花愤怒地拿着扫帚追着姜爱学，骂骂咧咧，“你个黑心肝儿的玩意儿，老娘没死，你就想分家，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娘打死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周娟瞧着老太太被气狠了，生怕自个儿遭殃，缩着脖子靠在桌子后头。

姜民生瞪眼看向姜爱国，“老大，你呢？说说，你是个什么意思？”

姜爱国无所谓的耸耸肩，“都听爸的，树大分枝，该分还是得分，早晚的事儿。”

“就是，就是”，姜爱学四处乱串还不忘回嘴，“早些分，爸你和妈也少操些心，年纪一大把了，儿孙都有了，该享享清福了。”

“你给老子闭嘴吧！”姜民生狠狠地一拍桌子，瞪着姜爱学，“瞧瞧你成天都是啥样，还享清福，不被你气死我和你妈就阿弥陀佛了。”

见老爷子被气坏了，姜爱学也不敢闹腾，规规矩矩跟着三个哥哥一块跪着。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姜民生一言难尽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四个儿子，儿子大了不由爸妈，这是早就想分家了啊。

一瞬间姜民生仿佛老了十几岁，他朝许翠花摆摆手，“老婆子，去把这几年各家吃穿用的拿出来，既然心里有怨，咱们就算清楚，到底谁吃谁的，既然想分家，那就分清楚，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你们想当家就当家吧。”

许翠花瞪眼，满脸不乐意，“老头子！好好地分什么家？”

姜民生摆摆手，“去吧，去吧，一家子心都不齐了，不分家留着干嘛？”

“搅家精！”

许翠花咬着牙，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媳妇们，转身回了主屋，慢吞吞地抱着一个本子出来。

姜民生翻着上门的数目，朝着姜爱华道，“既然要分家，那我们先说屋子，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屋子就按照这个分，老四没结婚，以后我和你们妈走了，主屋就留给老四，现在主屋还是我和老婆子的，按照五家分。”